哪裡養的住,只要能動了就要找事,狗剩不過一錯眼,她就能跟人吵起來或摸到地裡等等。
“大雙,小雙,娘呢?”
雙胞胎兩個穿著一樣的褐色褂子在院子裡抓石子兒玩。
“大哥!”
兩人一起跳起來叫道,期盼的看著狗剩。
大雙答道,“娘說心裡發慌,在屋裡躺著。”
“不許把手指頭放到嘴裡,快去洗手,洗乾淨了才有餅子吃。”狗剩趕緊說道。
雙胞胎歡呼了一聲,往廚房跑去,裡面傳來小草的呵斥聲。
狗剩自己走了進去。
還是一樣的三間土磚正屋,只屋頂的茅草被狗剩出錢給換成了青瓦,省的年年修,雨一大屋裡還是漏水。
大中午的,一家子都在家歇著。
大草和小草摘了正當季的菜蔬,在廚房裡忙著做醃菜。
“娘,怎麼又心裡發慌,您是不是有瞎操心了?”狗剩把餅子給正跟劉打鐵編筐子的柱頭,“拿去給弟弟妹妹們分了。”
柱頭憨憨的咧嘴笑了一下,起身往廚房去了。
“來就來,別每次拿東西過來,人家家裡還有人哩。”劉打鐵手上不停,頭也不抬的說道。
“您擔心這個做什麼,我有數的。”狗剩邊說邊進了裡間。
這一大家子要吃要穿,幸好還有狗剩時時補貼著,不然光李大花這身子,就夠普通人家喝一壺了!
“你老孃就都是瞎操心,是不是?”李大花躺在炕上,嘴唇微微有些打顫,面色不善的問道。
面色發黃,舌苔泛白,脈象虛快……
狗剩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是瞎操心是什麼?您也不看看您現在的樣子!”
李大花身上瘦的只有一把骨頭,兩腳卻微微浮腫起來。
“大草,大草,用腳盆倒一盆熱水進來!”狗剩高聲喊道。
大草在外面應了一聲。
“您又跑去地裡了,是不是?”狗剩問道。
李大花哼哼唧唧的不答話。
“昨兒去地裡叫我攔了回來,在路上跟人講了半晌話,回來一氣兒灌了半碗涼水。”劉打鐵進來說道。
狗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子還敢喝涼水!
這兩年,狗剩前前後後共買了八十幾畝地,分租給了三家人種,有五畝地離劉打鐵原有的地比較近,狗剩乾脆就給劉打鐵種著,每年也就象徵性的運點兒糧食回去喂兔子。
大草把水端進來放在炕邊上,幫狗剩一起把李大花扶起來。
狗剩仔細給李大花腳洗乾淨,找著穴道輕輕的揉捏。
等痠麻勁兒過了,李大花舒服的呼了口氣,心慌慢慢的退了去。
“……我們過自己的日子,您別去跟人較勁,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狗剩拉過薄毯搭在李大花身上,交代道。
屯子裡有了六家軍戶,有的人巴巴的攀著,指望能得點兒好處,有的人眼紅背後沒少嘀咕……不管怎樣,多多少少都跟屯子里人有了界線。
狗剩住的遠些,也並不計較那些酸話,李大花就不成了,每每一聽到就要跟人分說一番,弄得面紅耳赤!
李大花支吾了一聲。
狗剩出去倒水,用胰子細細的洗手。
柱頭已經給幾個小的一人分了一個餅子,或卷著醃菜,或塗了辣椒油吃,個個都吃的香甜。
“大哥吃了沒?”小草把嘴裡的吃食嚥下去後問道。
這習慣狗剩也跟兩家子人都說過了,到現在也就小草和花伢兩個記住了。
“你們吃吧。”狗剩笑著說道。
大草捲了兩張餅,倒了兩碗茶水送到裡間給李大花和劉打鐵。
“大雙,小雙今天寫字了沒?”
狗剩坐在門檻上,幾個弟弟妹妹都圍了過來說話兒。
雙胞胎就開始傻笑。
李老秀才那小學堂十日一休,今天正是休息的日子。
這一家子,除了狗剩,還有六個孩子,柱頭已經大了,李大花身體不好,家裡離不開他這個勞動力,大草小草是女孩子,雞蛋腦子不大靈光,也就雙胞胎還能去認字。
學堂一年也要一貫銅子兒並二十斤糧食的束脩,筆墨紙硯這些也不是人人都能負擔的,李大花哪裡捨得花這個銀錢,還是狗剩一起掏了,雙胞胎才得了這上學堂的機會!
“我叫他們寫,他們還說會浪費紙哩。”小草兩片紅豔豔的嘴唇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