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來了,這賣豆腐的就是其中一個,每天差不多固定點兒來屯子裡轉一圈,狗剩這一家算是他的常客。
等最後一個人也滿足的放了筷子,狗剩把事先盛好的一大碗魚肉豆腐幫柱頭包好,叫帶回去給李大花和劉打鐵吃。
原先李大花可不會這麼客氣,沒叫都能自己來,更不說狗剩還喊了,只正經後輩山官不在,花伢又一日大一日,開始明事理,李大花就收斂了許多。
柱頭應了,打了個小嗝,喊了弟弟妹妹回去。
狗剩料得並沒錯,既然一直沒打仗,那必是有人不願意,拖了兩年不過雙方互相震懾,看誰最後能得點兒好處罷了,只是從兩國洽談,到各營回原駐紮地,一直到了入冬才陸陸續續傳來訊息。
“娘,今兒太陽好,我扶您出去曬曬太陽,透口氣。”
天越冷,李大花身子骨就越不中用。
狗剩只要得了空都在這邊待著,幫忙照顧自己老孃。
“你爹去地裡了?”李大花靠在狗剩身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嗯,跟柱頭一起去了,大草小草和雞蛋在幹(四聲)菜苗,兩個小弟弟去上學了。”狗剩乾脆把家裡人都說了一遍,省的李大花一個個問。
“扶我去菜園子旁邊看一下。”
狗剩叫大草小草兩個把躺椅搬過去,讓李大花躺著曬太陽,狗剩把□的菜秧拿過來摘了,準備等一下煮一碗麵片給李大花填填肚子。
李大花早上起不來,到現在還沒弄到早飯吃。
“撿小的挑,隔半步留一根……把土按實了,不然又得死好些……”李大花要坐在菜園子邊,目的大概就是這個了。
“娘,您歇歇吧,我去給您煮碗麵片湯,喝兩口暖暖胃。”狗剩勸道。
李大花要是真能聽勸,哪裡就會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雞蛋進去幫忙燒火,不過三五分鐘,就做好了。
李大花靠在躺椅上,大口大口的吃。
“您慢些吃,鍋裡還有,等一下中午我再給您弄點兒吃的,每頓少吃些,一天吃個三四頓……”
“還吃三四頓,你當有座金山給你老孃吃呢!”李大花滿嘴的食物,含含糊糊的嘀咕道。
雞蛋腦子不清楚,聞著香味,不像大草小草還能忍著,口水止都止不住。
狗剩燒吃的向來大方,炒了幾片臘肉和青菜做澆頭,精精的細白麵削出來的薄面片,放點兒小蔥,打了個荷包蛋在麵湯裡,就是整天喊嘴裡發苦的李大花也沒得挑。
狗剩看李大花一碗也差不多了,乾脆把剩下的點兒麵湯盛出來給雞蛋喝了解饞。
“就知道吃!”李大花敲了敲碗沿呵斥道。
雞蛋吃相不大好,時常流的滿下巴都是,一天吃三頓恨不得要換三件上衣,狗剩知道他是不靈活沒法子,李大花卻就是忍不住要罵。
李大花吃了碗麵片,總算覺得身上好受了些,絮絮叨叨的跟狗剩說話兒。
“要不趁這兩天天氣好把姥姥姥爺接過來住兩天?”狗剩聽李大花說到後面,三句不離孃家,乾脆問道。
李大花愣了愣,“就這麼兩間屋子,還好叫你姥姥姥爺都來……”
“叫柱頭和弟弟妹妹都去我哪兒先住著,姥姥姥爺年紀也大了,以後還不曉得能不能出門哩!”狗剩這樣說,事兒就定了下來。
狗剩說幹就幹,第二天就套了驢車跟劉打鐵去接人。
李大花娘家今年分了家,老房子叫狗剩大舅和二舅兩家分了住,小舅舅另選了地方,兩老出錢給蓋了一間正屋,家裡連鍋碗瓢盆等各色小物件都分了三份,三個舅媽沒一個不厲害的,就最後大舅贍養兩老,多分了半畝地。
“姥姥!”
還沒到,柱頭就從車上跳了起來,高聲叫了起來。
去年青蒲鎮上有個年輕人看中了狗剩那門兔子生意,跟狗剩談了,隔兩天幫狗剩往鎮子上運兔子,他嘴巴不知多少能說,直說每隻便宜一文錢,若不小心病死了一隻,來回一趟的辛苦錢就相當於沒了等等,硬生生談成了十隻兔子一算賬,共便宜十五文。
為此狗剩不得不給陳哥的價低了一文下來。
那年輕人姓王,除了跟狗剩談的這門生意,還在幫屯子裡婦人牽線接些針線活兒,他兩邊談價,賺個差價,也算個能幹人。
狗剩不用自己送兔子,乾脆也找木匠訂了個車架子,平日裡運糧食還是做板車用,出個門就把架子繫上,全當馬車。
“哎,是柱頭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