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根本看不清周遭的環境,只能瞧見彼此,我們彷彿置身於一個漆黑的不知名的空中,風大的把我們的頭髮一起吹到空中飛舞,絲絲縷縷各自伸展,卻難免總是偶有糾纏。
那雙眸子很清很透,透著一種淡淡的琥珀棕色,我像以前一樣,在裡面走丟了,也還沒看明白那雙眸子到底表達了什麼。我衝著他微微一笑,要想從河洛陣中出來,除非其中的一顆子崩塌,如今天會崩塌的自然只有我這顆子了。我緩緩向後飄去,能感受到陣勢牽連巨大的壓迫力,壓得我五臟六肺幾乎都顛倒了,一口鮮血從喉頭湧起被我生生又咽了回去。我看到那雙琥珀色充滿了訝異,震驚,這是我看到的最清晰的一次亦非的表情,忽然覺得掌心一暖,周身的壓力陡輕,只那一瞬間,我又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
宮藤看了我一眼,道:“人肉碎大石,顧先生比宮藤倒是更勝一籌。用得聞所末聞,見所未見。”
我冷笑了一聲,道:“其曲彌高,其和彌寡,故鳥有鳳而魚有鯤,我的鳳凰之為豈是你野雞之舉可以比擬的?!”
宮藤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忍了又忍才嘆氣,道:“你的身體若是能如你嘴巴這麼利索,命又當真能如鳳凰涅盤就好了。”
他這麼示弱我頗有一些意外,坦白地講,宮藤是一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人,但是他對我倒似乎還算相當的容讓。
王爺微垂眼簾,似乎想了一下,才抬起頭道:“現如今輪到我出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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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爺微笑道: “很多年前日本有一位東渡的中國僧人,人稱一寧禪師,他曾經有四句偈語:橫行一世,佛祖欽氣,箭既離弦,虛空落地。請問,何解?”
宮藤的臉色變得大為難看,我頗有一些不解,這四句偈語並不難解,為何宮藤神色大變。只聽宮藤冷冷地道:“人人都說我是一箇中國通,沒想到王爺對扶桑的內情瞭如指掌,遠非一個通字可以一概而論的。”
王爺仍然微笑淡定,道:“宮藤謬讚了,我只是略知一些皮毛,所以才向宮藤請教。”
宮藤仰望著天隔了許久,才轉頭看向王爺淡淡地道:“即便我告知了你,你也未必能到達婆娑海。”
王爺修長的手指拂了拂衣袖,淡定地微笑道:“若是宮藤不願告知,直承落敗也無妨,只是一,你要將一郎毫髮無損的送回,二隻要有我亦非旗號在的地方,你要聞風相避百里地,如何?”
宮藤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神態自若的王爺,良久才緩緩地道:“一寧禪師創立法派,為扶桑二十四佛法流派之一,宮藤家族……就是法派弟子,這四句偈語是他一寧禪師臨終前,對他創立的無上心法的歸結。”
十六王爺聽到此處與我一樣恍然大悟,心情大悅,用摺扇敲打著掌心笑道:“宮藤,你若捨不得把你家無上心法交出,承認落敗也無妨,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敗給我十五哥。”
宮藤臉色變了又變,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中原武林中即是才子,又是武林高手的唯有陳清秋,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陳清秋?”
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面不改色地道:“不是!”
宮藤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我卻下意識地感覺王爺似也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口中微有苦澀,耳中聽到宮藤道:“好,亦非,你過來,我只能告知你一人。”
安寧叫道:“你要說,就快說,做什麼叫我十五哥過去,你想暗算他不成?”
宮藤冷笑了一聲,王爺微笑道:“扶桑人最重言諾,更何況宮藤是扶桑望族,不必過於擔憂。”他說著就輕鬆地踏著步子走上前去,宮藤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他淡淡地道:“我只說一遍,你可要聽好了?”
王爺含笑一吟首,宮藤在他的耳邊輕輕述說,我則緊盯著他的嘴唇,只不過片刻宮藤似已將口決複述完畢。“
王爺仰頭,片刻才笑道:“武學浩瀚如海,果真玄妙無比。“
不知何時戈壁灘上忽然飄來了幾團濃霧,宮藤那張原本就模糊的臉變得更加似隱似現,只聽他淡淡地道:“如今我們更勝一局,如果第三局我贏了,還請王爺交出一樣東西!”
大霧中,王爺的淡色衣裳輕輕浮動,他笑問:“我有何物能讓財傾天下的宮藤心動呢?”
宮藤冷笑道:“宮藤家族與亦家交往百年,對你們歷代亦家的子孫都有專案評價,亦家子孫中除了亦仁,就屬你最為深沉狡詐。你十三歲就被德武帝挑中,專屬負責朝庭無法正面處理的事情,平衡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