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推門而入後看見的就是蕭然安詳的睡容,愣了一下,立刻輕聲將門關上,生怕冷風吹進讓蕭然受涼。
悄聲走到榻邊,取過蕭然腳邊的薄毯,展開,輕輕給蕭然蓋上。彎腰抽走他手裡還捏著的書卷,將蕭然連著那毯子一起抱起,自己坐上屏榻,讓沉睡的蕭然靠在自己的身上,還給他調整了姿勢,好讓蕭然睡得更舒服一些。
手指從蕭然光潔的額頭滑到他的眼下,有些青黑,這人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平日蕭然淺眠,有時自己以為他睡著了才偷個香吻便會將他驚醒。可方才自己這般將他移動他都還睡得這麼沉……
看著蕭然沉沉的睡顏,白燁一根手指無意識得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心思回想起方才。
蕭然走得有些急躁,何如惠對於蕭然的如此提早離席有些不滿,絮絮嘮叨讓白燁也沒了什麼胃口,何況也著急著想和蕭然好好說話,喝了酒勉強塞了一碗飯後就放下了飯碗。
一路走來,陪著的劉總管也告訴了他許多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惠完全將自己認定為白府的女主人,除了不滿白府上下那麼尊敬蕭然外,還試圖將一些職務分配給自己的親信。
白燁撓了下頭,他好像剛知道何如惠居然會如此熱衷權利之事……可是,他記得在何府裡頭時候,她是個大小事務都不管的千金大小姐啊。成親這麼多年,也不曾聽說過她對自己的事情有多上心,怎麼好似從她懷孕開始,何如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還有方才路上碰見的那個男人,他知道這人是原來何府的下人,但,那雙看見自己就遊移不定的眼神,總讓自己覺得很奇怪。劉總管說,這人叫蔣大勇,也是這一次何如惠帶過來的兩個親信之一。
親信?可自己怎麼記得,半年前岳父生日時這人還不過是個花匠而已,怎麼才不過半年,已經成了何如惠的親信?
一個花匠……要成為一個深居內府的小姐信任……
又依稀似乎記得,當時去給蕭然做衣服時候,好像在店鋪裡頭也見過這人,當時……
心頭的疑惑正要深思,懷中的蕭然哼了一聲動彈了一下。白燁以為蕭然睡得不舒服,方才什麼念頭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一邊給蕭然拉了拉毯子,一邊重新給蕭然調整了下姿勢。
不過這麼一動,蕭然倒是給他弄醒了。
蕭然一睜眼就見自己完全依偎在白燁的懷裡,給自己蓋著毯子的白燁回頭對自己笑得溫柔,恍惚彷彿他們還是半個多月之前的兩人……
白燁見蕭然眼中還帶了幾分迷糊,那模樣瞧起來實在有些可愛,忍不住笑得更開懷了些,伸手撥開蕭然額間碎髮。“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伸手拿了方才蕭然喝了兩口的水杯,又重新加了點熱水,遞到蕭然的唇邊喂他喝。蕭然喝了兩口,因火爐燻得有些乾燥的嗓子立刻舒服了許多,整個人也清醒了,一發現自己還在白燁的懷裡,忙不迭推開水杯就要坐起。
“別動,小心水翻在你身上!”白燁忙壓住掙扎不休的蕭然,把杯子放回小几上後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別動,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白燁,你……你若只是要和我說這些事情,我、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蕭然忙拉住白燁纏在自己腰間的手,拉著纏在身上的毯子就要下榻,被白燁一把拉回,重重跌在他身上。
“好像真瘦了啊……我可是好容易才把你養得結實了一些,怎麼才幾天又是一身的骨頭?”白燁笑著將蕭然身上的毯子拉開,把他放置在自己腿上,自己從後摟著他的腰,頭擱在他的肩頭,偏著頭一下一下輕輕吻著蕭然的頭髮側臉。“蕭然,我好想你,你想我嗎?快一個月沒有見到你了呢……”
然後,他發現懷裡的蕭然,整個人僵硬了。
“……白燁,難道你不覺得,我們不該再這樣下去嗎?”
白燁順著蕭然黑髮的手微微一僵,不過立刻又繼續手裡的動作。“為什麼?……蕭然,何如惠不會是理由。”
“她是你媳婦,也是你未來孩子的孃親!”蕭然掙扎了兩次沒有掙脫開,反而氣喘吁吁得被白燁抱得更緊實些,自己的努力在白燁的眼裡好像是個笑話一般,氣得聲音都揚高了一些。“你快放開我!我……”
“噓,蕭然……我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不過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白燁順著蕭然黑髮的手往下輕輕捂住蕭然的唇,一手將他抱得死緊,唇貼在蕭然的耳邊。“在我回玄天門之前,我本來打算回來以後去一回建康,休妻。”
你說什麼?蕭然愣怔著緩緩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