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聽到獨孤風清被一些無恥卑鄙的人所傷,主人就會皺眉;再聽到他末有喪命之虞,主人緊皺的眉頭才會再慢慢的舒展,但隨即又露出一臉愁悵,默然地直視前方。
他不懂,若是主人像以前一樣的帶笑,他就能猜測也許是主人覺得獨孤風清只能死在自己的手裡,所以一聽他擊敗了挑戰對手,總會打從心底開心,畢竟獨孤風清的命只屬於他的。
但是現今,主人的表情總是不帶喜怒哀悲,只是靜靜的聆聽著所有有關獨孤風清的訊息,所有對獨孤風清的感覺似乎是沉澱在內心的最深處,任誰也挖不出他最心底的心事。莫非那夜在後院水泉試招時發生了什么事……
畢竟主人那時在水泉叫著獨孤風清的聲音非常憂急,讓他也被主人聲音中的憂急嚇得趕往後院觀看。但是隔日後,主人又像沒事了一般,而這兩三個月來,他又看不出主人情緒的好壞,所以只能在心中揣測。
笛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悠然卻又情長,水自寒專心的聽著,一時間情思撩亂紛擾。
他知道是獨孤風清在吹笛,且吹苗人就在不遠之處,所以笛音才能這么清晰地傳來。
但是為何他們離這么近,他卻不肯來見他,難道正如獨孤風清所說,他……他嗎?
為什么恨他?因為他傷了耆老人嗎?可是在比劍時,他若不使出那一招,重傷的就會是自己;獨孤風情自己也是劍客,應該知道高手比劍,情況總是難以控制的。
他就為了這樣而恨他嗎?所以才這樣百般的折辱他,用迷香設計汙辱他,又在後院水泉裡折辱他的尊嚴,還要他說出要他的那些羞恥的話。
「獨孤風清……」水自寒不自覺的輕輕在嘴裡咀嚼這個名字的餘韻,就像他就站立在他眼前一般。
「主人,你說什么?」立在一旁的總管不了解他說了什么,不禁詢問。
這段問話,讓水自寒全身一震,驚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也驚覺自己在喚誰的名字。他面色發白,雙眼迸出憤怒的火花,否認自己在想獨孤風清;兩三個月不見又怎樣,獨孤風清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他只是他誓殺到天涯海角的獵靶,就只是如此而已,沒有別的意義,絕沒有!
管他是不是恨自己,那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而且就算恨又如何,難道他就不恨他獨孤風清嗎?自己怎么能這么無恥的想著曾經凌辱他的人?
「總管,起劍。」他聲威氣怒的道。
老總管明顯的一愣,因為水自寒心情起伏的轉變而有了短暫的茫然,適才還略帶憂思的少主人,立刻就轉變成劍拔弩張的威嚇之勢,他不曉得主人為何會如此憤怒。
「總管,起劍。」水自寒又重複了一次,只不過這一次的話語更帶殺氣,連整座竹林都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殺氣;那殺氣駭人心骨,逼得人無法喘息。
總管點了個頭,他將帶劍的劍鞘遞上。
劍被貫汪真氣,劍身出離劍鞘,劍身銳利的光芒隨著水自寒心意而直飛出去,立刻砍斷一株幾十人合抱的大樹。
水自寒的眸光不曾動搖,眼光煥發出猛烈的火焰,那低低的聲調就似立誓一般,在水自寒的心頭不斷的來回衝擊著。
「獨孤風清,你對冰自寒的汙辱,將以你鮮紅的血來還。」水自寒憤怒的轉向老總管,「總管。」
「是,主人!」
「拿紙筆來。」
「紙筆?」老總管吃驚,不曉得主人要紙筆幹什么。
「去拿過來就是!」
老總管將紙筆拿來後,水自寒在自家竹亭裡揮筆寫下幾個字,將紙折了起來,然後遞給老總管,「把這張紙交給獨孤風清!」
總管愕然詢問:「主人,這是——」
「是約戰的日期,明日立刻放武林帖,說我靈妙之劍水自寒將在下個月十五日,在黃沙坪與獨孤蝨清論劍!」將筆大力放下,水自寒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的離開了老總管的視線。
***
笛聲之曲已經到了尾聲,在最後一個音符中輕顫。
水自寒在水寒山莊裡聽得到這笛聲嗎?或者該說水自寒會聽這他為他吹的樂曲嗎?
獨孤風清將竹笛放下,笛聲斷然而絕。
胸口的輕傷已經好了,但是獨孤風清卻還是能感覺到胸口上那因水自寒像被激怒的小獸一般用力的撕扯下他胸前肌肉而引發的痛感。
回想起當時水自寒倔強的表情,獨孤風情臉上微微露笑,將手按在胸前。但是就在那一剎那,他臉上的笑容突地凍結。他的傷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