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出來的院落,白隱偶爾會摘下面具,難得的自由放鬆,卻常見達九痴傻一樣的表情,是前後反差太大適應不了麼?
白隱嘆氣,再次拍拍達九胖胖的臉,道:“金蓮已經盛開了,這次出去有一定的風險。嗯,如果以後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只是個賣藝的,其他不用管。”
“白隱大哥,你是在擔心我嗎?”
達九一臉得了骨頭的小狗形象,說的話不知聽進去沒有,白隱實在對這種單純的人抵抗不了。
白隱腳程不快,只能藉著從達九處借來的馬一路趕過去。並蒂蓮花之間的感應在越往東南的方向越發強烈。駿馬揚蹄飛奔,冷冽的風颳過白隱臉頰,有些顛簸,伏在馬背上,白隱思緒有些散亂。
從以前,到現在,無論是冰冷的神殿,還是那些虛幻的溫暖,亦或是陪在閻摩身邊的日子,恍惚的像是一場夢。有時候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為什麼在這兒,只是在奔走的過程中才知道自己還活著,只是想給自己找些事情而已……
白隱策馬往東南而去,黧黑的駿馬噴著粗重的鼻息一路狂奔,馬蹄敲在地面上嗒嗒悶響。策馬上了一出高崖,白隱下馬觀望,高崖之下盡是一片秋景金黃,不遠之處一處不大的瀑布從山上懸掛而下,如一尺白練,鋪陳千里。
一絲若有若無的妖邪之氣從瀑布傳來,熟悉的氣息讓白隱心中又起煩亂,臉色也有些難看。夜歌已經來了,這是在指引他方向麼?蓮花脫體而出,循著另一朵蓮花飛去,白隱縱身跳下高崖,墜落的瞬間一頭巨鷹掠過,伏著白隱往前方水汽瀰漫的地方飛去。
瀑布轟然落下,衝擊成一方水潭,水潭再彙整合河,蜿蜒著緩緩流出。現在在這流動的水邊,能看見夜歌冷漠的與一名女子對峙著。
白隱撕下面具,如今的偽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或許早在他入城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發覺了。
巨鷹煽動翅膀的聲音引起兩人的注意,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巨鷹俯身蹲下,白隱從它背上下來,迎著兩人的目光走近。
女子?白隱心中疑惑,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直到將逆緋這個名字與她重合時,才恍然間看出了那熟悉的輪廓。
“你終於來了。”女子笑容甜美,卻自帶一絲寒意。
“你是逆緋。”
“也不全對,霓霏兒才是我的名字,如何,驚訝嗎?”
白隱沉默不言,夜歌也默立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拋去了男子的偽裝,還原本來的女兒姿態,不柔媚,像是幽谷蘭花一樣自有一番傲氣和決斷,霓霏兒將肩上白絨披肩拉了拉,轉身望著眼前一池碧水道:“我知道你們的目的為何,但是很可惜的是晚來了一步。”
“什麼意思?”
“她將龍魂封印在這座山底。”夜歌替她回答,幾分慵懶的聲音彷彿就將此事推開身外,不關己事。
“唯一的入口是這個水潭,白隱,你為了那個冒牌皇帝,真的肯下去嗎?”霓霏兒笑了笑,又繼續道:“夜歌,你也是想奪龍魂的人,等到白隱解開封印的時候,你會怎麼做呢?”
“不勞費心。”
夜歌的語氣已是不耐,霓霏兒只是輕一挑眉,嘲諷之意不言而明。
此情景讓白隱有些落寞的感覺,究竟一切的起因在哪裡,又為何會到這一步,在下水之前,白隱突然想問她:“你是因為閻摩殺的那幾十條人命嗎?”
沒想到白隱會有此一問,霓霏兒愣了一下,卻突然笑了,“就算他再多殺幾十人也不關我的事,只是,”女子的表情卻在這一刻有了悲傷和憤恨的情緒,“你可知這十幾人中,有一人是我父親,有一人是我夫君?”
原來如此。白隱只覺身體一陣寒涼,有種恍然大悟之感,所以最該死的兩人,一是殺人者閻摩,而是助著閻摩的他。
“對不起。”
這是白隱唯一能說的,卻也是最沒用的一句話。說完,白隱深吸一口氣,潛進水潭中。
哼,一聲冷笑,女子轉而對留下的夜歌展顏一笑:“你不跟他下去嗎?哦,你怎麼會冒這個險呢,等他九死一生拿著東西出來的時候,你就趁機奪走,不費吹灰之力,就像以前一樣。”
夜歌的手動了動,一直隱藏的妖氣此刻毫無顧忌的釋放出來,漸漸轉為金色的眼眸彷彿凝結著霜刃,足以穿心透骨,“看來你將我們的事調查的很清楚啊,只是我討厭聒噪的女人。再不走的話,我會反悔不現在殺了你。”
霓霏兒柔柔一笑,半掩了眉目,“是,你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