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打掉兩顆,只為了此人在酒樓高聲稱讚李安楚,惹得他上火。自那以後,除了他父親衛宏,無人敢隨便在他面前提起“李安楚”三個字。
正由於這個原因,所有相干與不相干的人都興奮地期待著這次李.衛會面。甚至早有人做莊開了賭局,賭衛小典會不會出手,據說下注者已逾百萬。
李安楚是皇室宗親,手下七鐵衛個個身手過人,門下還有七十二騎士與三千門客。而將軍府的戰將精兵卻是屬國家編制,衛小典不能因私鬥而動用,所以兩人若是動武,從結果看,李安楚多半會贏,但從過程看,衛小典卻更出風頭,又是一個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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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辰時,受邀的客人來得差不多了,海寧王才陪著四個名為嘉賓,實為裁判地高人出現。此四人是:當朝文華殿大學士何相爺,武當掌門人的師伯松山道長,天下總督捕範均傑,以及白手起家,如今已是江南首富的韓非。這四人雖身份各異,皆是目光敏利,眼力極佳,平生看人斷事,從未走過眼。請得這樣四個人來,可見海寧王是何等鄭重其事。
請帖上註明的到會時間是辰時一刻,現已是辰時,海寧王約摸清點了一下,除了最要命的兩個外,基本已到齊,便命大家隨意入座。
雖是隨意入座,但座次畢竟有前後之分,多少不服氣都藏在裡面,也算是為稍後時的龍爭虎鬥埋下一點引線。不過最先的第一、二座,大家卻很有默契地無人去坐,似乎已公認這兩個位置是屬於某些人的。
海寧王眼看著大家鬧哄哄快要坐定,兩個冤家對頭還是未見蹤影,正有些著急,突聽門外一聲報:“李公子到―――”
天下姓李的公子不計其數,但此刻這三個字喊出來,所有人都是一靜,向廳外望去。
只見李安楚又是一件華貴的烏黑絲袍,銀衣上金龍似飛似躍,腕上綠絛飄如柳絲,正步履從容而來。到得階上,他輕輕抬手,身後七鐵衛立時按劍停步,立在廳口草坪上,只他一個人拾階而上,灑脫地進前一抱拳,道:“王爺,四位先生有禮了。”
李安楚身份尊貴,海王爺與四位嘉賓都準備起身回禮,卻被他們含笑攔下。海寧王也不再客氣,笑道:“賢侄光臨,老夫真是喜出望外,快快請入座。”
於是廳上上百雙眼睛,都直勾勾盯著李安楚,看他到底是選第一座,還是第二座。
不料李安楚尚未挪步,又聽得堂下報:“衛小將軍到――”
於是上百雙眼睛,又刷地投向廳口,沒有人注意到李安楚的臉色在那一瞬間有些發白,面上掠過一抹憂傷的神情。
衛小典白衣如雪,披著一件玉色大氅,迎風飄展,配著他俊秀的面容與卓然的身姿,真是玉樹臨風。手中輕扶腰間青萍寶劍,快步入廳,與海寧王五人見禮。
海寧王含笑道:“小典來遲,停會要罰酒的,快請坐罷。”
衛小典淡淡一笑,回頭四處一掃,已看清只有第一、二兩座尚空,而沒有入座的,只有尚站在原處的李安楚與自己,不由眼角一挑,向李安楚看去。
此時廳上眾人不由都屏住了氣,連海寧王也不禁有些緊張。這衛小典是聽見李安楚三個安也要焦躁的,何況親睹其人,不知他會如何發作翻臉。草坪上侍立的七鐵衛也察覺氣氛有些異常,有三人已按劍逼近廳口,準備隨時出手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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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人濟濟一堂的大廳,此時安靜地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就在大家神經繃得高度緊張時,衛小典眼珠一轉,竟突地展顏一笑,挑起清羽般秀美的雙眉,道:“李公子,您怎麼還不入座呢?”他的聲音十分柔和,但不知怎麼的,聽起來卻透著絲絲寒意,讓人心頭一顫。
李安楚臉色略顯蒼白,但神情依然安詳。向衛小典點頭致意後,未發一言便走入第二座坐下。
不料衛小典卻不罷休,上前幾步,笑道:“李公子年紀比我長,應該李公子坐首座才是。”
李安楚抬頭深深凝注他一眼,還是未發一語,只依言緩緩起身,移至第一座坐下。
此時大家驚到極處反而不驚了,只呆呆看著,以為衛小典自會至第二座入坐,殊不知他看李安楚入位後,竟立即跑到最遠的末席旁去,對一個因為老實木訥被擠至此處的身著黃衫的年輕人道:“可以與兄臺換個位置嗎?”
可憐這年輕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裡本也算人中龍鳳(所以才會受邀嘛),結果今天來到這樣一個場合,陡然發現世間原來還有這麼多遠比自己優秀的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