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氣,隔日才傳召他。
皇后笑了,她知道這付子揚的狡猾,與他說話,是一定要直來直往,不留餘地的。
她猛得將空著的茶碗重重得敲在桌面上。
“鐺”一聲,叫付子揚一驚。
“本宮要問問你,允業這個孩子,你平日都教了他些什麼?他現在這樣地不知形勢,竟與那謀逆之子相交甚篤,這是不是你的過錯?!”
付子揚的心中已打起了鼓,可他仍舊不露聲色。
付子揚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他的臉上依舊一派從容,眉頭都不曾一皺。
他開了口,聲調裡的氣勢卻一點也沒有弱。
“允業還是孩子心性,幾年後,想必定能知曉皇后的苦心。”
聽了這句話,仁孝皇后的臉上突然有些掛不住。她是召付子揚來興師問罪的,如今這付子揚不僅不怕她,言語中竟還一點沒有認錯的意思,難不成真要她自己撕了臉皮責問付子揚麼?她不禁覺得這付子揚不知好歹,站起身來,走到了付子揚身邊。
“付子揚。”
“微臣在。”
“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對允業過於苛責了?”
皇后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付子揚想到了允業。
今時今日,皇后面前的人換成了他,可前幾日,分明是允業在對著這個仁孝皇后。這叫他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對允業憐惜起來。
允業仍是個孩子,他也並未犯下什麼滔天的大錯。允業是任性,卻一半是因為自己。他由著自己的性子與他的屹之兄見面,這其中卻是有錯,可這錯未必就是要擔了這樣重的苛責啊!如今允業禁足,就連他這個當老師的也不能見到,可當真是一點自由也沒有了。
付子揚的心裡陡然生出一個念頭——他要為允業爭取些什麼,即使這爭取到的回報是那樣微薄。
“臣方才聽說,皇后禁足殿下十日。”
“放肆”
一聲怒喝。
仁孝皇后怒目圓睜,盯著付子揚。
意料之中。
仁孝皇后氣極了,她憤憤地看著付子揚。
從來是別人怕她,沒有她怕別人的,如今這個付子揚竟然這樣不知深淺,叫仁孝皇后難堪!這付子揚當真是以為自己不敢辦他麼?
“難道本宮下的禁足令有什麼不妥?”仁孝皇后已是氣極,“世間哪有母親不望子成龍!太子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多少人垂涎,你知曉麼!他現下尚不及弱冠之年,還不明白這宮中險惡。他不明白,你還不明白麼!”
“微臣知罪,請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微臣感同身受。”
付子揚這才俯首認錯,他的語調裡已有些誠懇的意思,可眼神裡好像還在思索著什麼。
“本宮是皇上的皇后,更是允業的母親!本宮絕不會任自己的孩子被汙言穢語傷了自身的清明!壞了他的建業之路!”
仁孝皇后的聲音漸漸平和了,她看著眼前伏在地上的付子揚,一動不動。付子揚正低著頭,叫仁孝皇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她卻想起了他方才反駁自己時的神色,那是一個男人極力的爭取。
隱隱地,仁孝皇后感受到了些什麼。
這個付子揚,和風細雨,不露聲色,但卻與他的兒子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樣的倔強,不是衝著她來的,而是要去護著允業的。
她讓付子揚抬起了頭。
仁孝皇后的眼裡突然流露出一絲溫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剎那,付子揚分明能捕捉那眼裡的無可奈何,淡淡的,被威嚴所掩蓋著。
“付大人,本宮待允業是苛刻,可本宮也是為了他好。如今允業跟本宮感情生疏,說話是三分情,七分敬。本宮這次禁他的足,他嘴上不說,心中肯定不服。”仁孝皇后扶起了付子揚,“你去看看他吧,他這兩日府裡未有人與他說話,一定很是寂寞。你年長他一些,又是他的老師。你的話興許他還能聽進去些,替本宮好好勸勸允業吧!”
付子揚答應著,快步告退了。
宮門又關上了。
宮裡又只剩下了柴火的噼啪聲。允業的府裡去了一個付子揚,自己的宮裡會有誰來呢?仁孝皇后重重地嘆了口氣。
罷了,允業若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便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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