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踏入寒谷的一刻,那個冰冷的夢境彷彿重現一般,立刻出現在眼前。
周圍已經沒了看守計程車兵。因為這樣滲入骨髓的極寒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沿著夢中的路徑走下去,不期然的又一次遇到了那個黑衣人。
他看到了衛無雙,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僵立在原地。衛無雙走近之後,才發現他是滿臉的冷汗,神情痛苦的急著要掙脫束縛好能前進。束縛他的似乎正是前面風口處湧來的寒氣,這異樣的寒氣讓他真氣散亂,活動不能自如。
“我知道他在哪,我去。”衛無雙抬手將梟推離開寒氣湧進的風口,也明白了他要向自己求助的原因。
不待梟開口,衛無雙已飛身跑向遠處異寒的源頭——那片冰冷的深潭,洗罪潭。
什麼樣的罪過,要讓人在這種絕境之中洗脫?
直到看見了浸在寒潭中的範雪風。
一切都和夢境中一般無二。
衛無雙來不及多想,運氣周身之後走進了寒潭之中。
刺骨的潭水讓他的心幾乎瞬間便凍結起來——在這樣的寒潭裡泡上哪怕一刻,都會要人性命的。但他已經在這裡三天了……
伸手觸控到他白皙的脖頸,雖是如雪般冰涼,卻依然能感到微弱的脈動。
他還活著!
剎那間湧上的欣喜讓衛無雙心頭一暖,運力抱起了全身浸沒在潭水中的範雪風,走回岸邊。
迅速解下外衣裹住了他已如冰雕般的身體,看著他如熟睡般恬靜的容顏,衛無雙伸掌貼在他的後心,想踱些內力過去。但內力卻彷彿是碰到了銅牆鐵壁一般被彈了回來,絲毫不能進入到範雪風的經脈中。
這或許就是他能在異寒中活下來的原因。
但是……範敏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無情的處罰自己的弟弟?她真的想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受酷寒的折磨,痛苦的死去?
還是說……她有救他的辦法?!
衛無雙打橫抱起昏死的範雪風,來到梟的身邊。
“去見玄帝。帶路!”
贖罪
原本活到現在,只是為了。因為傷害了自己珍逾生命的人。但在贖罪的過程中,卻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背叛另一個真心待己的人。到最後,無論結果如何,自己終究還是罪人一個。
且,罪無可恕。
抱著身如寒冰的範雪風,衛無雙坐在梟找來的馬車內,直奔範敏所在的“花奉”。
趕車的梟不發一語,似乎是早有預料。
範雪風始終沒有醒轉的跡象。寒氣已侵入到他的心脈之中,命懸一線。
浸在那般寒透骨髓的潭水中,所受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但他眉宇間卻只有心甘情願的淡然。
衛無雙用力的抱緊他,任憑刺骨的寒氣透過層層阻隔直入心底。將臉頰貼在他冰冷的脖頸間,感受著絕望之中最後的一點脈動。
見到範敏時,衛無雙詫異於四周竟沒有任何的侍衛或埋伏,甚至連一絲危險的氣息都沒有。
就連一直不離範雪風左右的梟,也靜靜的退出門外。諾大的花廳中,只剩下抱著範雪風的衛無雙和範敏。
秀麗卻不柔弱,輕語曼笑間登上了權利的巔峰。
“你就是衛無雙?——難怪,他會如此痴迷於你。”
天下唯一的女主,玄帝範敏,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朝夕之間就改變了五國命運的人,淡淡一笑。既無嫉恨,亦無仇怨。
“和你們靖國不同。在我們玄天,兩個男人相戀是最重的罪。民間犯此罪者,要誅滅九族。而皇家裡的觸罪之人,要浸入洗罪潭,直到身死魂滅。”
低頭看著範雪風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容,衛無雙平靜的說道:“他是你唯一的親人吧,你忍心看著他死麼?”
“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承認了因戀慕於你,而招致的兵敗,並且承擔了所有的罪責。現在這樣,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了。威嚴掃地,名譽受辱。與其活著受萬人唾罵,倒不如以死謝罪,還落得輕鬆。”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問你,能不能救他。”
聽到衛無雙言語中強忍的焦躁,範敏輕輕的抿了抿秀美的雙唇:“可以。”
“救他。我任你處置。”
範敏聞言終於輕笑出聲,笑了一陣,才收斂笑意,淡淡的說道:“我又能怎樣處置你呢?你我都清楚,元昭帝不會因為你的生死而放棄他一統天下的野心。就像我早已預料到雪風會為了你而背棄這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