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仍舊溫和,並不像剛才那樣凌厲。
“沐兒,可是在意外人的看法?”
沐晏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大堂里正在吃飯閒聊的人群,也有些許正暗中觀察著他的。
“沐兒,你可知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完全不必去在意他人的看法,外人之所以只是外人,是因為他們在你的心中不該佔有任何重量。你只需做好自己,別的又有何干?”
尉遲封奕是在沐晏耳邊說的,但他卻刻意把音量放到大堂中每個角落都能聽到,他的聲音不大,似是在閒談,但他的內力卻用得恰到好處。
眾人頓時忘了吃飯,感覺到這個男人平淡語氣中的危險,心中不免忐忑。
沐晏卻驚訝地抬起了頭,他看到的是那個帝王肯定而溫和的眼神。真的可以不顧他人的看法嗎?從小父皇就教導他要守禮法,注意自己的言行。父皇雖疼愛他,卻在言行上十分嚴格。而尉遲封奕卻說不用顧忌他人的看法,真的是這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那些所謂的殺父弒兄的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他又何必在意別人對他的議論,他又何必活在別人強加給他的痛苦中?
是這樣的吧?所以尉遲封奕才能活得那麼瀟灑,那麼狂傲。
從來沒有人如同這般去放開他的心扉,沐晏感覺好輕鬆,就像有個人能看懂你的需要與不安,那種欣喜與迷茫不知不覺間壓迫著淚腺,沐晏的眼眶漸漸泛紅。他好想就這樣撲進尉遲封奕懷裡,告訴他那些殺父弒兄,謀權篡位的事根本不是他做的,好想讓他快點明白自己。可是,想到自己只是個亡國君,小男寵,沐晏又壓下了那股衝動,緩緩低下頭去。
尉遲封奕將他的表情盡攬眼底,看出了他的不安與彷徨,將他攬入懷裡輕聲道:“我會等著你想告訴我的那天。”
靜靜地安撫了沐晏一會兒,尉遲封奕才抬頭掃視了大堂一眼,此時他臉上的溫柔已不復存在,只是滿臉的冷俊與不可褻瀆。
“小步子,可數清了?”
“是的,主子。”小步子故意又瞄了大堂一眼,“連剛才樓下的共二十一人。”
眾人一驚,二十一人?這是什麼意思?
尉遲封奕冷哼一聲道:“可想好對策了?”
小步子得意一笑:“是的主子,九人剜眼,十二人拔舌!”
眾人又是一驚,大堂內頓時人心惶惶,他們看出了這男子不是簡單人物。
尉遲封奕似乎勉強滿意。
沐晏聽見小步子的話卻從尉遲封奕懷裡坐了起來,什麼剜眼拔舌?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疑惑地看向尉遲封奕:“小步子的話是什麼意思?”
尉遲封奕揉著他的頭並不回答。
“沐主子,剛才那些議論您的人都該受到懲罰。”
堂內立刻亂作一團,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要遭到這種對待,這男人到底是何方聖神,盡如此猖狂?
有幾人心中害怕,拔腿就逃。尉遲封奕鳳眼微閉,手指微動間,幾根筷子‘刷刷’兩下插入樓梯口的木柱子上,逃跑的人被截在樓梯口,嚇得腿軟地倒在地上發抖。
沐晏也嚇了一跳,雙手無力地抓緊尉遲封奕的衣服,哀求道:“不要這樣,我沒關係了,你不是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嗎?我不在意了,真的!”沐晏發誓般的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尉遲封奕神色緩了緩,手中把玩沐晏落在胸前的長髮,危險而又調侃般地勾唇:“他們竟說你是男寵呢,小東西可是本公子的小愛人,豈可讓他們侮辱了去?”
愛人!簡明的兩個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眾人驚訝於這個男人竟明目張膽地宣告自己的愛人也是個男人,可見他的狂傲。
小步子是驚訝皇上戲謔中的認真,跟了尉遲封奕這麼多年,他知道皇上這句看似戲謔的話其實是認真的,不過他很樂意皇上與沐主子在一起就是了。
而沐晏,則是驚訝尉遲封奕竟用愛人稱呼他,他不明白尉遲封奕為什麼這麼做,但他的內心卻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喜悅,而伴隨著喜悅的是害怕,他怕尉遲封奕是認真的,也怕尉遲封奕只是來玩笑。
“小步子!”
“是,主子!”小步子明白尉遲封奕的意思,大步向眾人踏去。
眼睛銳利地在人群中搜尋,幾下把剛才議論的人拎了出來。
沐晏這才從沉思中回神,害怕地抓緊尉遲封奕的衣袖,再次哀求:“放過他們吧,他們也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啊!”
頓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