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過,幾片粉紅的花瓣留連的劃過那一泓冰泉,有什麼,溫熱的,混入了冰流而下,轉瞬割破了冰面。將劍又往自己咽喉處送去的人笑容不變,眼神不變,語氣不變:“我說的話你們都沒聽見嗎?放開世子,其他人都走!”
之惟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刀鬆了,也看到先生手中的劍上鮮血蜿蜒。
“你們誰都不想要死君瀲吧?”說話時,血已染春衫。
架在之惟脖子上的刀終於放了下來,君瀲手中的劍卻仍沒移動位置;騎士們和黑衣人同時消失於黑暗中,劍仍未動;遠方路上有馬蹄聲逐漸遠去,劍也還是沒動。直到綠衣婢扶了離若上馬,二人也消失在密林深處,之惟才終於扳開了他先生的手。劍滑落在地,隨之滑落的還有人的身軀。
“先生!”他慌忙相扶,卻被力不支體的君瀲一塊帶倒在地。
血依舊順著頸上的傷口冒出,他忙撕下塊衣裳要替他包上,卻被阻止。“世子,等等。”君瀲一手捂著傷口,一手從懷裡掏出個瓶子來,“先將這個灑上,不然難止。”
他依言照做:“這是什麼?”
“顧大夫留下的止血藥。”回答的聲音很輕,失血的人顯有些疲倦。
竟會隨身帶著!替他包傷口的手一震,“先生平時也用?”
“沒。”君瀲閉了眼,更輕的回了句。
他沒再問,但手下的感覺卻讓他體會到了他所說的“不然難止”:他按著他頸上的傷處,感到溫暖的血流順著指縫,慢慢的溢位、流出、淌出,終於更慢的乾涸,湧動的熱浪從指尖一直奔向心窩,也許不過是一瞬,卻彷彿已過了一生。
…… 那也許拿一生也握不住的真心,這可就是他在世間僅剩的溫暖?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將手按得更緊。手下,青衫映著容顏如雪,他這才看清他額上細密的汗珠:是因方才趕得太急?還是因為本就體弱氣虛?許多本想咽的話便這樣還是問出了口:“先生方才是從哪裡過來的?先生怎知我在這裡?”
“我和碧兒下山到半途,聽見山上喧譁,而後又見火光,便趕了回來。”
碧兒?是那綠衣婢嗎?望著那人第一次穿著的清淡顏色,不知怎的,心像被人猛揪了一下,該說不該說的一股腦的脫口而出:“先生不知道離若是誰的人嗎?你怎麼會跟她們在一起?!”
君瀲睜了眼望他,不語。
“她是平王餘黨啊!先生你不想想:當初是誰把你誘到了胭脂樓去才出了後來的事,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