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為父還有公事尚未處理完畢,稍後再過來陪你,可好?”
蘇小源握緊葛徵的手,不讓他走。
“爹,我覺著冷。”
顫抖的聲音,飽含滿腔期待,葛徵的心裡是又酸又疼。
“爹,我聽書院裡的同學說他們爹就有晚上陪著他們一起睡的……源兒從小與爹失散,從未在親人懷中安睡。”說著,蘇小源劇烈的咳嗽幾聲,“爹爹就答應源兒,好不好?”
“好好好。”葛徵哪裡還惦記著密信了,連聲答應。待他梳洗過後,便鑽進被窩裡,側身抱著兒子。
蘇小源看著近在咫尺的鑰匙,心情激動,連窩在狗官懷裡這等噁心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記了。
“源兒乖,快睡吧。”葛徵輕輕的拍了拍蘇小源的後背。
“嗯嗯。”蘇小源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他在等,等迷藥藥效發作。
剛才泉兒給葛徵到了杯含著迷藥的茶。
過了一小會兒,蘇小源動了動身子,又踢了一腳被子,葛徵“哼哼”兩聲,沒有再多反應。
他沒有妄動,多等了片刻,再亂蹬被子的時候,葛徵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了,若不是胸口起伏有呼吸,八成都當做死人了。
輕輕鬆鬆的拿到鑰匙,蘇小源覺得頭疼腦熱的毛病瞬間就好了,他跳下床,繞過屏風,喚醒在外間守夜的泉兒,兩人檢查過門栓是鎖著的,便直接從後窗出去了。
深夜裡,葛府寂靜無聲,淡色的月光為萬物鍍上一層淺淺的銀色。
覓食的小夜貓覺察到異樣的動靜,低呼一聲,竄走。
蘇小源和泉兒一邊張望四周一邊溜到葛徵的書房門前,門上大鎖在月色下散出冷光,鑰匙插///進鎖孔裡,細微的“咔噠”聲後,鎖開了。
泉兒按照之前的計劃,待蘇小源進了房門之後,從外面重新鎖上門,然後鑽到盆景後的角落裡,望風。
房門緊閉,月色透不進來絲毫,所幸葛徵有個習慣——屋內常年不分黑夜白晝的亮著一盞油燈。
從書桌到書架再到古董架子,蘇小源搜的仔細,不放過一絲一毫。他明白,進入葛徵書房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更何況他也等不及,這是他第一次踏進書房,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就這麼搜尋了一遍下來,竟是一無所獲。
蘇小源靠在柱子上微微喘氣,覺得不可思議。
難不成狗官還有其他藏匿貴重之物的地方?
屋外傳來輕輕的“喵”聲,這是泉兒在提醒——速戰速決。
“哼,我就不信找不出來!”蘇小源擦擦額頭的汗,拽著旁邊的幔帳站直身子,不想這一拽,拽出了問題。
安靜的書房裡忽地“咔噠”一聲,不輕不重卻也足以嚇蘇小源一跳,他當下第一個反應是莫非這書房裡有陷阱?偏偏屋內僅僅一盞油燈,昏暗難辨,看不真切到底哪裡有機關。
一動不動的站了片刻,房內毫無動靜。
蘇小源又擦汗,看來是他話本看太多了。
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蘇小源找到剛才聲響的來源之處,只見書桌下面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坑洞。
他心中一驚,接著大喜,覺著油燈看過去,只見小小的坑洞裡放著厚厚的三大本冊子。冊子封面無半點灰塵,只是右下一角有些卷皺。他翻開最上面那本,接著微弱的燭光看了又看。
“徽昌八年一月初九,武平縣令孫駿,三千兩。漸雲商會,三千兩。吳氏,一千兩。”
蘇小源看著沒前沒後的吳氏,皺起眉頭,難道此人指的是漸雲郡內的那個地痞流氓?他接著往下翻了幾頁,都是葛徵收受賄賂的來源和數目,吳氏的名字出現的挺頻繁,讓他確定了之前的想法。
“無恥的狗官。”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他又翻了翻剩下的兩本。
最底下的那本在三本中顯得最為陳舊,第一頁寫的日期是徽昌四年初,葛徵掏出去五萬多兩銀子,贈予的是一位安姓的官員,而那一年正是端國與北齊的戰亂結束的時候。
蘇小源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恨的牙直癢癢,他迅速的從書架上摸出一本與賬冊差不多外形的書,放在坑洞的最底下,然後將日期近些的兩本放在上面,隨後關上機關,回到門前,讓泉兒開啟書房的門。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臥房,葛徵還在熟睡,全然不知自己的“兒子”拿到了足以要他腦袋的東西。
蘇小源將賬冊藏在花瓶裡,然後爬回床上。
一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