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騙人。”梁傾墨信誓旦旦的說道,“麻煩你把繩子解開,實在太不象話了。”
“我們素昧平生,我不能相信你,委屈幾天吧,等你家人把錢送來了,我們就放你回去,”少年拍掉手上的細鹽,頓了頓,“我會向你道歉的。”
梁傾墨哭笑不得,往床上一坐,鈴鐺在他的動作下又“丁零”響了一陣子。
“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偏偏做山賊,若是被官府逮到,那可是什麼罪你明白吧?”梁傾墨說,細細的打量著少年的臉龐。
少年的明亮的眸子一黯,沒有回答,從地上撿起一根枯草編著花樣。
梁傾墨看在眼裡,莞爾,也不說話了。
這時,一個山賊端著筆墨紙硯進來,放在桌子上。毛筆只剩下可憐的寥寥幾根毛,墨水隱隱的有股怪味道,泛黃的信紙皺巴巴的不成樣子。
“給你家人寫一封信吧。”少年說。
梁傾墨站起身,問:“你們要多少銀子?”
“五千兩。”
梁傾墨眉頭都不皺一下,爽快的答應了:“好,五千兩是吧?我寫!父親大人在上,兒傾墨今行至漸雲郡,得嘗美酒佳釀,流連忘返……”
“等等!”少年叫道,搶過桌上的信紙,“你這寫的是什麼?我們可是要勒索你家人,不是讓你寫這些玩意!”
梁傾墨歪著腦袋,笑道:“難道要我寫爹孃,兒子被綁架了,快送五千兩銀子過來贖人?話說,我爹孃要看見了,一定會報官,到時候定然攪得你寨子雞犬不寧。”
“反正你在我們手上,他們要是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只管報好了。”少年不以為然,吹起口哨來。
“哦?若是我家人報官,你們情急之下會殺了我?”梁傾墨笑得輕鬆從容,眨眨眼睛,“到時候你們就是罪加一等,人財兩空啊!”
少年咳嗽了幾聲,兇巴巴的吼道:“要你管!”
“我為你們一大寨子的人考慮啊,小朋友。按照我的方法來寫……”梁傾墨保持著微笑,深色的眸子定定的凝視著少年,“我爹孃不會起疑心,不會報官,你們可以輕輕鬆鬆的拿到五千兩銀子。而且至少為我爹孃考慮一下吧,他們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
少年不耐煩了:“好吧,按你說的寫!”
“很好!”梁傾墨提筆繼續寫下去。
“等等,”少年虎起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小爺我今年十九了,不是小朋友!”
“是嗎?啊哈哈哈……”梁傾墨狡黠的隱藏住笑意,撓撓頭髮,連聲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瞅著你挺矮的,以為你年紀不大,所以就順口喊你‘小朋友‘了。”
少年聽了梁傾墨的話,臉皮黑裡透著紅,手緊緊地抓著桌角,恨不得扳下來一塊以洩氣。
“小爺我……”
梁傾墨一臉無辜的看他:“怎麼了,我又有說錯的地方嗎?”
站在門口的山賊捂著嘴巴,“呵呵”偷笑,快樂的彷彿只是一個普通小山村裡,扛著鋤頭,唱起山歌的平凡青年。
少年吼道:“沒,沒什麼,快寫信!”
“是,是!”梁傾墨低下頭,墨色的長髮在臉邊飄蕩,眉若翠羽,膚似凝脂,唇邊掛著一抹微笑,顯出幾份溫潤韻致。
少年看得不由痴了,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梁傾墨。
“寫好了!”梁傾墨放下筆,拿起信紙,一抬頭正好對上少年一雙痴痴的眸子。
少年瞅著對方含著笑意的眼睛,緩過神,擦擦嘴巴,說:“你寫好啦?”
梁傾墨點點頭,將信紙交給少年:“你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那個……你識字的吧?”
少年翻了一個白眼,目光轉向信紙,念道:“父親大人在上,兒傾墨今行至漸雲郡,得嘗美酒佳釀,流連忘返。故而欲購得美酒數壇帶回與爹孃、親友共享。可惜出門匆匆,身上銀兩羞澀,煩請爹派人給兒子送些銀票,共五千兩。請於五日內送至漸雲郡南城門,自有人攜兒子信物取之。”
“有什麼問題沒有?”梁傾墨問道。
“幾壇酒根本就不需要五千兩吧,你不是擺明了要你爹孃起疑心嗎?”少年指著信上的字,叫道。
“我以前為買一對只值五十兩的玉鐲子向家裡要過三千兩,而漸雲郡最好的酒一罈要八十兩銀子,我算要的少了。”梁傾墨隔著桌子伸手拍拍少年的肩膀,認真的說:“放心,不會起疑心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少年看看那隻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