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我在椅子上乾咳了兩聲,翻書道:“來了,謝恩免罷。”
鳳堯啪地一聲將劍敲在桌案上,斥道:“多此一舉,惹人懷疑!”
我放下書,站起身把他稍稍拉過來,湊近道:“那你為何還來了……”
“總比你整日出沒院中,被人發現陷害要好!”
“掌門為雲華思慮,雲華感激涕零。”我不動聲色地圈過他的腰,言畢就要低頭親上去,對面那人一臉扭曲,一截鋥亮威武的寶劍劍柄頓時抵上了胸口。
“雲華,”鳳堯寒聲道,“你似乎還未睡得清醒。”
我規矩地收回手,滿心哀怨戚悽。哎,我家掌門真是個面子大如天的悶嘴葫蘆,還道他能如何放鬆自如了,結果依舊鐵打的腦筋木訥的脾性。敢情那日是瞧我憋得慌,一時心軟才答應下來,這會子該補的都補上了,他便立馬將那頁揭過去閉口不提,權當選擇性失憶。
“掌門訓誡,雲華自當謹遵,只是總有疑慮要面見掌門解惑,聽荷池不便,所以才下調任之令。”
鳳堯一臉不信,問道:“若是些荒謬問題,不問也罷。”
那些問題,便是問了,你也不會老實回答啊。我正色著:“雲華不敢,只是那日向掌門提過的,想知道伯夷現在身在何處,又如何尋覓。事與那鬼谷主有所關聯,伯夷之詞,或許能讓局面豁然開朗。”
鳳堯思索片刻:“伯夷離開直陽宮已久,據我所知,他與師兄居於大隱山,以培植草藥育養毒物消遣度日。只是大隱山距離此處極遠,你想在獻祭之前尋到他,恐怕會有艱難。”
“再是艱難,也要把罩陽神功奪回。”我道,“魔頭心思深重,多半不會放行你我一同離谷。若我得準外出不神谷,懇請掌門切記不要走出護法殿,只這一件務必答應於我,靜待訊息,等雲華歸來。”
“……我再不信你這些延緩之詞,上次之事,我還未曾忘記!”
雪夜不告而別,我有前科,也難怪他不肯釋懷。
“只要掌門還在此處,即使是折了腿瞎了眼,爬也要爬回來。”我低下頭望向他,笑道,“這回再是食言,老天也要看不過眼,不消掌門懲戒我,自會有雷公電母來收去做做雲宮守衛。”
鳳堯緊皺過眉:“好端端賭什麼咒,男子漢大丈夫,有秉正言行作表,旁人信服,自無猜疑。”
雖然我有時的確言行不一,不過用言行作表還不簡單,我捧過他的臉,偷著空擋就在嘴唇上親了一記以示忠心。當然,這種色膽包天的行徑多半是要惹他發怒,我在心中做足準備,遠門之前罵兩聲,也算是個念想嘛。
不過出乎意料的,鳳堯只尷尬地擦了擦嘴角,把視線避讓了開去:“罷了,你就是如此……”
我愣了一愣,這種沒有反抗的反應,莫不是在做夢吧?像是試探般地,我又低下頭去碰了碰他的嘴唇,這回停留的時間有些長,在他意圖向後逃開的時候順勢吻了上去,張嘴開啟了他的牙關。雖然仍舊有些抵抗,不過比起之前的窘迫羞恥,鳳堯的改變是能微妙感受到的。不需要太多引導,舌尖繞著打圈的時候也不再拼命往後縮,嘴唇廝磨的間隙偶爾的水漬聲,像是口腔中正在熱得融化開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我摟過他坐上座椅,一邊閉著眼睛撫摸他的背脊,一邊意圖明顯地讓他騎坐到腿上。這種色心也稱得上是夙願了,總有一日讓他心甘情願地主動一回,這大概算是我雲華在風流無賴的情事上惟一遠大的追求。鳳堯雖然也有意識到不對勁,但是在不斷地索吻裡也一時分不出理智去思考,擁抱間下身緊貼,雙腿不可避免地分開,讓他動搖也不過短暫的光景了。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切順水推舟,功成之際亦近在眼前,外殿裡卻好死不活地傳來一串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鳳堯耳力不差,緊急間極快地推開我站了起來,我心中泣血無聲,拿了桌上的書籍捏在手中佯裝公務,下腹的燥火源源不斷地直冒上頭頂。
剛剛分開,那名該被馬踢的不速之客就進來了。原來是個端盤子的侍從,擱著盅泛熱氣的銀耳蓮子羹,白瓷湯匙還擺了一對:“右護法,小的給您送茶點來了,天熱,需得吃點清涼的敗敗火氣。”
我的火氣,的確都被這些破壞之徒消磨光了。我看了看鳳堯,那人與我對視一眼,眼底之意已然確切明白。
鳳堯把手中長劍一抽,刀鋒雪亮地往前一指,嚇得那侍從咣噹就摔了碗盤。
“右護法,這侍衛兇悍戾氣,您留不得啊!”
我扶過前額,只見鳳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