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冤家還沒殺到之際,做賊心虛地躲了出去。
不知道掌門那個薄臉皮,面對明心更衣時會是怎樣的情形,一定,在心裡把我大卸八塊了吧。
我在外又停留了片刻,就聽到明心在屋裡一驚一乍地喊道:“哎呀,掌門怎麼一大早便沐浴了,小心身寒吶!”
好個應變良策,明心那丫頭,也就洗澡不敢黏上去了。“身上發汗,浸泡片刻便好……你放下吧,一會兒我自己來。”
小丫頭的語調更憂心了:“掌門嗓音低沉沙啞,莫不是感染風寒了?”
“我無事……!”那人氣急敗壞的口吻語氣,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滿臉通紅的模樣,渾身溼透偏又窘迫不已的情態,只要稍稍揣測,便能讓人心猿意馬起來。
過了一會兒,一道冷氣森森的聲音響起:“……明心,一個時辰之後,去找你大師兄。”
“咦,所為何事?”
“叫他抄寫般若心經,五十遍。”
……。
花園湖畔,多的是小憩場所。我踱步走在百花叢中,心中大嘆數聲,有房歸不得,悲哉!明心丫頭最是不會放過任何踩低我的機會,如今親身領命,更加要絞盡腦汁奚落我一通。我百無聊賴地折著泥土中長出的細長草根,心中不輕不重地嘆氣一聲,其實不敢回房,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愧對雪隱。若是此番回去,免不了要去探望他,想到那人一雙清明瞭然的眼睛,即使臉上有人皮面具遮擋,也頂不住一張老臉下不來。
能擅武功,卻要一個文弱公子擋刀受傷,臨了棄之不顧,一整晚上都沒有前去問候情況,連我自己都覺得,這般作為,實在太過不仁不義,難稱好友情狀。只是雪隱之事,總讓我心中有些無所適從,沈雪隱太過聰明,又自傲非常,他的所思所想,總是讓人參悟不透。其實偶爾當一當傻瓜,反而活得輕鬆自在,這個道理,他如斯豁達,又豈會不明白。
再者,於我而言,如今最為迫切的問題便只有劫火金丹。罩陽神功已然生變,我不能再遲遲等待,縱使把劉府翻出一層地皮來,也要比任何人都搶先到手,當前形勢,若我再去想些於事無補的不明情誼,才是太過優柔寡斷。
“這位大俠,花園之中,不可毀壞草木。”
一個年老聲音響起,我站起身回頭看去,一個匠人打扮的老者拿著把小鋤頭,肩上揹著竹籃,正衝我徑直走來。
我看了看手上折下來的草根,連忙道:“抱歉,一時大意,老農勿怪。”
“花草皆有靈,若是覺得它們軟弱可欺,便是大錯特錯了。”老匠人走到我面前,把那草根拿到手裡,神情嚴肅著,“此草性陰,折開後汁水淺綠,若是嗜酒之人誤食,便會產生微毒,利洩嘔吐。”
外貌和一般雜草也沒什麼區別啊,我對草藥一竅不通,只能道:“多謝老農提醒。”
老匠人微微一笑:“大俠見外,在府中做客,我們自然要招待周全。”
這老者精神矍鑠,只是身上面板松皺,乍看之下呈著黯淡顏色,已經是有些年紀了。我掃了一眼他肩上竹籃,似乎是翻新下來的泥土和一些花卉。陽光下,圍攢著的藍色花瓣們顯得豔麗非常,它們枝葉誇張,長莖上佈滿著細密的絨毛,看起來頗具異域風情。
“老農籃中是何花卉,”我抱了抱拳,“在下見識短淺,竟從未見過如此品種。”
老匠人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道:“此花名喚佛苓,最初產自蠻邦之地。”
“佛苓?此名雅緻,只是聞所未聞。”
“花種稀有,不識亦是人之常情。”那人從籃中取出一枝開到一半的佛苓花來,“佛苓花期極短,需要氣候和特質肥料兼具,加之靜心栽培才能修出形狀來。未開花的佛苓如同平凡植株,連花苞都讓人辨識不出,倒是大俠與此花有緣,竟然碰上它綻放之姿,若不嫌棄,便做一回知音,把此花送與大俠幾株吧。”
等等,別是以為我這番詢問是在變相討花啊,我連忙推辭:“既如此珍貴,在下萬萬不敢收下。”
“無妨,若能尋得有緣主人,花草也開得歡快。”這想法可真有意思,雖是老者,竟還心懷童趣,沒想到劉府裡面居然有這樣的精神隱士做著花匠工人,那堂堂主人劉正旗的思想境界,豈不是要高深到達摩院去?
我把花朵拿在手中,顏色的確冰冷美豔:“老農慷慨,在下十分感激,只是不懂花草,唯恐照顧不周。”
“佛苓難開卻易養,早晚澆水一次,放於室內,便可凝神靜氣。若是有火氣旺盛之人,常聞花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