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著扇子,舉步進了屋。
季獨酌低頭一望,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領口甚至露了半載鎖骨出來。他不禁也是一笑,唔,平白 的讓這隻的眼睛吃了豆腐去了呢。
荒村小店,山饈野味。之前兩個人在樹林子裡走的時候,江鄂順手打了只野雞,這時掏了點碎銀子 給老人家,然後毫不客氣的霸佔了灶臺。
古人曾言君子遠庖廚,但江鄂自認從來和君子“二字”沾不上半點關係,牛刀殺雞不過是家常便飯 。野雞宰掉,撒上肉桂茴香,用老酒醃一個時辰,取出剁碎成泥,配上路上一同採的野菌,搓成丸子, 下滾水汆。最後又向老漢要了一碗醪糟,用水調開,囫圇個兒的煮肉丸。
季獨酌坐在一旁,看著他忙忙碌碌的背影,覺得心底被填的滿滿的。
等到飯菜上桌,已經是二更天,老紀從酒窖裡打了二兩酒為他們二人添上。早就餓的前心貼後心的 季獨酌撈了一個肉丸子塞進嘴裡,輕輕一咬,肉香外還有濃濃的酒香,鮮而微甜。
笑眯眯的看著這個五好男人,季獨酌放下筷子,拉住江鄂的手:“美人兒,嫁於小生吧。”
江鄂反手扣住他的手:“只要嫁妝你出的起。”
“什麼嫁妝?”
“我只要一個答案。”
答案……
季獨酌咳嗽幾聲,低頭喝酒。
要答案,想也知道是要什麼的答案。這人跟在自己身邊快三年,為了不就是那個答案麼。
他咬著筷子,淺笑盈盈:“好啊。不過我的資料都在風雅頌裡了,現在要我怎麼拿給你呢?”
鬼才相信他。
江鄂瞪了季獨酌一眼,這人是風雅頌之主,絕對不是隻靠紙面材料才能做事的普通人,那些資料哪 一樣不是早印在他腦子裡?
他飲了一杯酒,卻又不得不嘆息一聲。
說是如此說,但如今的情況,自己又怎麼可能棄他於不顧呢?
季獨酌生平嗜酒,自從調查古銅之死,到今天五天來他滴酒未盡,此刻抿了抿杯中之物,一身的疲 憊瞬間煙消雲散,四肢百骸就像洗了一個熱水澡一樣通透。
江鄂加了兩口菜,皺了皺眉頭,便放下筷子。
季獨酌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江大俠有什麼煩心事?”
“季樓主不覺得奇怪麼?”
季獨酌眨眨眼:“奇怪什麼?”
“我也說不好,”江鄂偏頭望他,“但是總覺得似乎整個事情有點問題。”
“是啊,的確有問題,風雅頌內部出了叛徒,我居然沒察覺到。”
江鄂搖搖頭:“不,不止這些,我覺得奇怪的還有一些別的。”
“比如?”
“比如,為什麼一切發生這麼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好像做夢一樣。”
啪嚓一聲,季獨酌手裡的筷子被捏成兩半。
江鄂目光深沉的望住他。
季獨酌嘆了口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風雅頌已經一百多年,雖然外表光鮮,內部卻難免 腐朽。”
雖然覺得這個回答隱隱有一點讓江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