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雅江氣的夠嗆,用力把他甩了下來:“繼續騎!”
金小翔癟癟嘴,又跨回馬背上。不一會兒,他又撲了下來,像樹袋熊一樣掛在盧雅江身上,伊伊呀呀亂叫。盧雅江手腳都被他箍住了,額角青筋一跳一跳,耐著極大的心道:“下來,繼續騎。”
金小翔鬆開他的脖子,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不要,我好怕,哥哥你帶我騎。”
盧雅江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他勒緊了脖子,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脖頸裡亂蹭,眼淚鼻涕都流進衣服裡了。
盧雅江無語問蒼天,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扯了下來,丟回馬上:“繼續!”
就這樣,只要馬速一快,騎不出幾步金小翔就會摔下來,或者掛在盧雅江身上哭疼,或者抱著盧雅江的大腿裝可憐,盧雅江對他打不得,罵不動,連脾氣都快磨沒了。
有一次,金小翔從馬上摔下來,往盧雅江身上撲,這回盧雅江故意不接著他,退開一步,冷眼看著他往地上摔。金小翔愣了一下,又不敢使出輕功扭轉身體飄逸落地,只好硬生生地把自己往地上砸了下去。
這一摔,金小翔的臉色就變了——他是左側身體落地,左肩重重磕在地上,他甚至聽見了自己身體裡骨頭碰撞的聲音。前不久他的左肩才剛剛被少林銅人們打成重傷,至今也算不上完全恢復,如果用左手拿兵器,只能使出五分功力,這一摔,未長好的骨頭又裂開了。
盧雅江冷眼看著,正等著他撲過來抱自己大腿哭疼,卻沒有等到。只見他低著頭,用右手扶著自己的左肩,遲遲一動不動。盧雅江心生疑惑,走上前去,彎下腰拍了拍他的右肩:“你怎麼了?”
這個時候,金小翔反倒哭不出來。從小到大,他不讓自己在疼的時候流眼淚,故而“疼痛”和“哭”並不形成關聯。他癟了癟嘴,想做出一個哭喪臉的表情,最後居然成了苦笑,輕輕地說:“哥哥,我好疼。”
不知為什麼,對與盧雅江而言,他的苦笑卻比他的淚水有衝擊力的多,那一刻他居然有些心疼,彎下腰將金小翔扶了起來。他檢查金小翔的傷勢,愣了一下:和高晟風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金小翔見盧雅江眼神飄渺,不知在想什麼,便哀聲道:“哥哥,我不學騎馬了好不好?”
他這一聲哥哥將盧雅江的神智拽了回來,不禁苦笑了一下。這真是一個巧合,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讓他想起高晟風。不知高晟風的心裡有沒有也在想著他。
盧雅江嘆了口氣,道:“算了,不學了,你跟著我一起騎吧。”
72。
從出岫山到燕溪山莊,腳程快的話十二三天就能到,腳程慢些則要大半個月,盧雅江對於取月見草一事興趣缺缺,趕路趕的並不著急,且這一行不急在這一兩天,於是他和金小翔走走停停,有時金小翔以吃撐了肚子不想趕路為由要在某個城池多玩一天,他也都同意了。
就這麼拖拖拉拉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到達了嶽驪山腳下。過了嶽驪山,再走兩天的路,就能到達燕溪山莊了。
在嶽驪山腳下的官道上有個茶攤子,金小翔遠遠地瞧見了,靠在盧雅江懷裡蹭了蹭:“哥哥,我渴,我們休息會兒吧。”
頭頂上日頭正毒辣,這大夏天的正午讓人只想睡覺,盧雅江也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到了茶攤子外便勒停了馬,帶著金小翔進去討了兩碗涼茶喝。
茶攤子的老闆是個熱情好客的,上茶的時候問道:“兩位客官這是要往哪裡去。”
盧雅江斜了他一眼,傲慢的不理他。
金小翔道:“我們要去燕溪山莊。”
茶攤子的老闆說:“那你們最好走官道,官道雖然繞的遠一些,卻勝在安全。如果走小道,在嶽驪山附近有許多山賊,二位當心被他們劫了。”
盧雅江不屑地冷笑一聲,一口將涼茶幹了。
金小翔笑嘻嘻地對老闆說:“謝謝你,我哥哥可厲害啦,別說是山賊,就是山精山鬼我們也不怕!”
盧雅江被他誇的很是順意,懶洋洋地抬袖擦擦嘴。
茶攤子老闆打量了一下兩個細皮嫩肉的青年,不大放心地嘖了一聲:“這裡的山賊都是成群出沒,兩位小哥可千萬當心著些,若碰上山賊了,把錢交給他們也便罷了,性命要緊。”
老闆離開以後,金小翔笑得甜甜的抱住盧雅江的胳膊:“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吧?”
盧雅江嘴角帶著些許笑意,輕輕哼了一聲。
73。
走官道比小路要遠上一兩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