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更近一些,好細細嗅那嫋娜香味。
簡若林趴在桶邊,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坦白道:“不是薰香,這個是生來就有的。”
蕭景默聞得正起勁,一愣,然後大喜:“體香?!”之前和簡若林相處,由於他調香師的身份,就算聞到他體帶清香,也只以為是常年與乾花香料為伍所致,倒不曾想過這人是天賦異稟,生帶異香,光聽著就神奇無比。蕭景默驚訝之餘,卻是慶幸自己真是得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寶貝。
簡若林出生那年,傳言一夜桃花盛放,原本不該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那時卻長得無端旺盛瑰麗。他一出生,身上就帶有異香,世人多好八卦,驚奇也有,訝異也有,說法不一。可是簡若林畢竟是男子,身帶異香這樣的奇事,發生在他身上卻算不得好事。這麼些年來,借著留芳閣制香研粉的名頭,多多少少也有掩飾此事的意思。
“這味道好聞的很,若是製成了香片,定稀罕的很。”從浴桶裡出來的時候,蕭景默隨意開口說了句。
簡若林急於拿衣服裹住裸露的身體,聽了以後,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蕭景默牽了他的手,十指相扣:“若林,明兒一起去遊湖吧。‘湖心小築’的桃花蒸肉,滋味鮮美肥嫩,又不膩味,很是可口。”
簡若林便點點頭答應了。
這一夜之後,簡若林偶爾有出神發愣的時候,小四兒叫他,總要叫四五聲才應,丟了魂一樣──他其實有些懵懵然,做夢一般地。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和蕭景默發展到這一步。靜下來細細沈思的時候,竟也想不出來那人好在哪裡,有哪點值得自己傾心注目。
要說相交時的驚心動魄轟轟烈烈,似乎也沒有;但要說兩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似乎也不全是。想得越多,卻是越發理不出頭緒來。
蕭景默還時常會邀自己,被簡若析撞見了,也不避諱。
“若林,‘慶喜班’新來了一個花旦,唱唸做打樣樣精細,今日唱的是《鍘美案》,不如一道去聽聽。”
“若林,西郊有一大片草坪,綠油油地看不到盡出,正巧今兒天氣大好,我們騎馬去溜一圈如何?”
“若林,聞鈴閣的甄婉那手古琴彈得真妙,不過還是及不上你彈得好。”
“若林,‘望江樓’的茶水真差勁,下回還是我泡給你喝吧。”
……
蕭景默和簡若林,倒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人一般膩在一起。
登山看日出,出海聞濤聲,去茶樓裡坐著聽書,到戲院裡看戲……哪裡新出了招牌菜,哪裡發生了某件新鮮事,蕭景默一定第一個帶了簡若林去。
如此這般,花招層出不窮,折騰了月餘,卻依舊意興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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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決定寫一次意識流的床戲,於是就這麼誕生了本章關鍵時刻轉鏡頭的囧囧情節。之前也糾結良久,不過寫到這兒,終於決定將《桃妁》定位為完全清水文(於是吻啊摸啊什麼的忽略不算= =),所以床戲啥的,果斷馬賽克之。。。
桃妁…第十章
蕭景默任性胡為不知收斂,只顧拉著簡若林四處遊玩,言行之間雖不算出格,但也常有些引人遐思的曖昧舉動。
於是漸漸地便有傳言,說留芳閣的二少主,和一個男人勾勾搭搭曖昧不清。
積毀銷骨,即便僅是捕風捉影,被人們茶餘飯後作為談資一再傳揚,形成的流言也越發地不堪入耳。
這日蕭景默送簡若林回來,走到巷子拐角處便停了下來。
蕭景默拉了拉他的衣領袖口,又伸手將他散下的幾縷碎髮攏到腦後,柔柔說道:“今兒風大,都被吹得亂了。對了,吹了一日大風,萬一受了涼可就糟糕了,回去喝點薑茶防著,小心總是無大過。”
簡若林點點頭,臉上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風吹的,紅紅的一小片。
蕭景默摟住他,低頭似乎戀戀不捨地吻了他:“回去的時候小心點,過兩天我再來。”
簡若林還是點點頭,包裹著自己的溫暖氣息從空氣裡抽離,他看著蕭景默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一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人的背影,才垂了眼,轉身往簡府走。
剛走過小巷的拐角處,便迎面撞上了一人,長身玉立,素面含威,顯然是早就站在這的。
簡若林愣愣地,叫了一聲:“大哥?”心底惴惴,不知道方才他和蕭景默的模樣,叫大哥看了聽了幾分去。
但是簡若析面上淡淡,也未見不悅或者是惱怒,只對他說:“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