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為我拋棄妻子嗎?你能給我一個並肩與共的位置嗎?你能讓我們光明正大的現於人前,相戀於世嗎?”他原本是個溫和性子,此刻也被逼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姿態:“不管你和尊夫人是因為什麼而成親,她畢竟已是你的妻子,我終究是晚了一步。即便你允我,做到一心一意捨棄妻兒,只怕那時我也會看輕了你──蕭景默不該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
簡若林是個極驕傲的個性,外柔內剛型的,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容忍蕭景默一邊娶親生子相敬如賓,一邊又和他糾纏不清情意綿綿?
不管蕭景默的用情是真是假,簡若林可以原諒他的風流無情,卻不能接受他已有妻室的事實。只要是凡人,便不能免俗,他的眼裡也是容不得沙子的。他要去愛的人,也必須和他一樣一心一意。
無關嫉恨,只是一個娶了妻的男人,猶自拈花惹草,這類人,簡若林最看不慣。
蕭景默張大了口,臉上已經掩飾不住震驚和絕望,幾次張合,卻說不出什麼來。
“結束吧,蕭景默……”說完這一語終結,簡若林竟也生出一股無助的情緒來,他知道,這番剖心相談,才算是真正地斷情絕義了,心底竟疼得難以言喻,掙扎著看著蕭景默一字一句吐出:“我們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一時間兩行清淚汩汩流下,悽清而又無望。
──終於親手推開了他,也了結了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戀。
蕭景默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男子相戀不容於世”,就算沒有蕭景默的負情在先,他們兩人也註定無法走到最後,這人世間,尚沒有寬大到容忍兩個男子相愛相守的地步。如此尷尬,勉強走在一起,也終會是不歡而散。
早些看清了前路認清了方向,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夜裡,蕭景默的高燒終於還是退了下去,只是整個人看起來無端消瘦了幾分。
白琦坐在他對面,先說一句:“早就叫你不要招惹那個簡公子,免得將來後悔莫及,現在怎麼樣,讓我給說中了吧。”他和白琦並不只是單純的酒肉朋友,而是從穿開襠褲就開始的交情,因而白琦向來也跟他較為親近,言語間百無禁忌。
一句挖苦說完,白琦狠狠地把手裡的藥碗遞過去:“趕緊喝了!”
以往這個時候,蕭景默怎麼說也要回兩句嘴,在這群人裡,他的口才向來了得,兩句話能堵死人的那種。可是這回卻默默地接過藥碗,窩在那裡小口小口地抿著,一雙眼睛裡半點神采也沒有,失神地望著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
白琦見不得平日囂張狂傲的人這幅模樣,拿回空碗以後,忍不住啐道:“瞧瞧你那什麼樣子,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也是為了安慰蕭景默,才說道:“那個簡若林也是個頂沒良心的,你病成這個樣子,他就不能說兩句好話。”
對於簡若林來過以後蕭景默精神狀態更差的狀況,白琦很是不忿。
蕭景默卻說:“別怪他了,以後也沒機會了。”
一句話,白琦卻認清,這兩人是真的斷了。原本前因後果他也不算很明白,聽蕭景默這麼說,只能應道:“也好,早就該這樣了。”
沈默了許久,才聽見蕭景默問道:“那些山賊的來歷,你查了嗎?”
白琦驚訝:“你也知道他們有問題?”那語氣,好像是在諷刺蕭景默這階段為了情傷連神智都愚鈍了不少,卻還能有這等眼力一般,直叫蕭景默哭笑不得。
“好歹被他們追了七里地的人是我,一般強人,誰有那等手段和功夫,擺明是一早計劃好的。”蕭景默伸手一拍白琦,笑道:“快說吧,到底是什麼來路?”
白琦“呲”了一聲,冷冷道:“還能是什麼來路,不就是京裡那位,防著想要你的命唄。”
“他?”蕭景默這回才真是苦笑:“我都躲到這裡來了,他還擔心什麼。”
“除非你死了,不然再怎麼樣,你也總是個威脅。”
即使恩同骨肉,親如兄弟,亦是人心隔肚皮,那副皮囊下包裹著的,究竟是怎樣一副肺腑心腸?誰又能夠知道?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趕緊把傷養好了吧,這麼個病懨懨的樣子可不像你。”白琦仍是笑罵一句,硬是將蕭景默摁回了床上,蓋好被子。隨後才轉身退出屋子,將屋門關好。一路上捧著空的藥碗,走了一陣,才不經意瞧見手心裡一直拽著的小紙包──那裡面,是婉貞特地給蕭景默備下的下藥的冰糖。
蕭景默老大不小的一個男人了,可是自小吃藥怕苦的毛病,卻還是改不掉。每回喝藥要是沒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