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蒼瘦的食指抵住了那花瓣一般的唇,眉眼彎彎一笑,“我是想請你給我說些故事的。這些錢,可是足夠?”
“夠,夠……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故事?”
秦夢與微微一笑:“我要聽秦樓過去的故事。”
“啊?”
“不知這位小公子是否賞臉。倘若小公子願意替我講,那麼……沉夢樓天字號,今夜亥時相見。”
夜沉,降至亥時。
那碎燭晃了一臉的情緒,有憂,有苦,亦有愁。雪白貝齒微微咬了咬下唇,美麗的眼看著放在桌上的手指。桌上放了一壺酒,兩個玉杯。半響,一雙如水的眸看向窗外的夜空,下過雨的晴空尤為透亮,迎面而來的氣息都是那麼地沁人。
秦夢與深深吸了一口氣,輾轉門外傳來了幾聲叩響。
“秦公子,我,我是說書的那位柳小生。”
“請進。”
吱啦一聲,門被推開,一襲白衣跨了進來,手中的匣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紮子藥。柳夢走了進來,秦夢與正向著他微微笑著。柳夢迴了個笑容,轉身合上了門,走到了桌邊來。
“坐下吧。”
柳夢將藥放在桌上,在秦夢與對坐正襟坐了下去。第一次與秦夢與如此咫尺,柳夢亦不知為何,心緊繃了起。有些窒息地看著燭光裡的那個美人。
“你生病了?”秦夢與看了一眼桌上的藥。
“沒,沒有。是為家師買的,家師長年多病,要靠服藥才得以維持身子。”
“哦,看來你還挺孝順的。”
“小夢的命是師父給的,自然要對師父善始善終。”柳夢雙眼熠熠生輝,唇齒間振振有詞。秦夢與見了,不住掩嘴輕輕一笑。
“你叫小夢?今年多大了?”
“十七……”小夢的話語弱了下去,方才被秦夢與這麼一笑,令小夢軟了下來。他不知是否自身對話語把持不住而令秦夢與嘲笑了。
秦夢與點點頭:“還很年輕。就是不知道你對過去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要關於秦樓的事情,我可聽說過很多很多。怕是你剛剛接任位置那年起的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
“哦?你聽誰說的。”
“自然是我師父。當年師父亦是揚州街頭一個說書先生,說的亦是秦樓的故事。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師父便沒有再說了。直到兩年前師父收留了我,日日夜夜講秦樓的事我聽,小夢才得以將此複述成篇,替師父賺些藥錢。”
秦夢與腦海中隱隱浮動一些殘卷,卻是無從拼湊,他抿了抿嘴,問道:“你師父叫什麼。”
“柳憶同。”
夜雨又冷起,那把青傘在花雨中泛起一層朦朧的霧。秦夢與站在雨中,那在地上漫開的水漸漸溼了他的靴子。方才還是晴空萬里,突然便又是雨疏風驟。如此陰晴,比人變得還要快。
該問的話秦夢與都問了,想知道的東西小夢亦講訴的七八成。如今,就靠自己去將這些殘卷一一拼湊。回憶起當年所發生過的事情。
他的記憶果然是被封印住了,難怪,這兩年來腦中都是一片昏沉。就彷彿被一個迷宮帶著走,根本找不到一個正確的出路。秦夢與垂下眼眸,雨霧黏在了他修長的睫毛上,就如淚珠一般憐人。
回到秦樓,白梧和鳳桐切切迎來,替他脫下了沾溼的狐裘,又拿過毛巾擦拭著他溼透的發。秦夢與慢慢抬起眼,看著兩名屬下一臉急迫,半響他淡淡一笑。
“你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要是我有什麼過錯,只當是原諒便好。”
兩人一頓,不解地看著秦夢與。
“今早的事情,對不住了。”
鳳桐臉上一頓,半響煞紅一片,他緊緊將秦夢與的狐裘忸怩著:“樓主,你,你對屬下說這些,豈不是折煞了屬下。屬下……從來就沒有怪過樓主。”
秦夢與負著手,風雨裡略顯英姿。半響,他將頭一頷,道:“我出去了一整日,哥他有沒有找我?”
“沒有。倒是瓊花姑娘,等了你一日。如今她該還在樓上。”
秦夢與點點頭:“我明白了。”
走上那九層之巔,入門便見瓊花伏在桌上睡了去,桌上放著九碗冷歇了的藥。冰冷空氣中海殘餘著藥的味道。秦夢與眉頭一蹙,拿起端盤依次將藥潑出了窗外。而末,他回過身子,見瓊花還睡得安穩,不住拿起塌上的狐裘將她裹起,抱上了躺椅。
秦夢與坐在床邊,側著頭看著睡夢中的瓊花。冷傲的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