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不死不休。如今,他為了救我,興許也許下了那樣的諾言。也罷,兩兩相清,不再拖欠什麼了。我也只當,從未去過揚州。”
小夢微微嘆了一口氣,抬眼便見柳綠裡一片煙霧青色,一塊大大的招牌懸掛著,隨風招搖。小夢凝了凝眸,上面寫著一個“茶”。
“師父,那裡的茶館好似今天有說書聽哦。講得是秦樓的故事。師父想去聽一聽嗎。”
柳憶同亦挑起眼看了看,半響淡淡一笑,仰起頭看著小夢,輕道:“好。”
茶樓裡,人聲鼎沸。小夢推著柳憶同到一處僻靜地方。傘攏起,放到一邊。沏一了壺茶來,小夢滿了一杯遞給了柳憶同。柳憶同輕輕抿了一口茶,餘光瞥見門外出現一襲翩翩白影。抬眼看去,一白衣笑顏書生郎,手持摺扇走了進來。走到正座之上,從懷裡掏出一個匣子,開啟蓋子放到了桌上。
柳憶同心中頓了頓,多少情衷油生而出。他看著那個白面書生。
“近來晴天多,小生我講故事的時間便也多了起來。昨天說到秦樓發生的一件大事,今日,我便將它說完。過了今日,小生便再也不會來說書了。”
“為什麼?”底下一人問道。
說書的人微微一笑,道:“故事已經說完,小生亦該返鄉了。用這幾個月說書的錢來做些小生意,成家立業。”
“故事說完了?”
“對,怕是秦樓不會再有故事。”
僻靜角落的人一頓,抬起眼看著那書生。書生臉上帶著笑,指著匣子輕輕一笑。銅板和銀兩紛紛而落。收滿之後,書生將摺扇一揚,故事便道了開去。
那年夏季,荷池一片妖嬈。沒有了瓊花的揚州,卻依舊美麗。因為它有座秦樓,有個秦夢與在。
秦夢與倚在雪白狐裘裡,美麗的眼怔怔看著窗外。他臉上蒼白,身子被毯子裹著。大夏天裡,他竟然沒有一滴汗。
叩,叩門響,秦夢與輕輕轉過臉,道:“進來。”
鳳桐端著藥走了進來,看著臉色更蒼的秦夢與,眉頭不住蹙了蹙。
“樓主,吃藥了。”
“放下。”
鳳桐放下了藥,端盤捏在手裡,心裡好似在忐忑一些什麼。鳳眼輕輕挑起,看著塌上那個平靜的絕色男子。
“你還有事情要說?”
“是……”
“那猶猶豫豫做什麼。有話快說。”
“我……我……”鳳桐抿了抿嘴,半響深深吸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了一張信函,送到了秦夢與面前,“這,是從西南送來的信函。”
“西南?”秦夢與半信半疑接過信函,拆開信封,一陣香氣襲來。秦夢與雙瞳緊了緊,他認得這個味道,清冷,卻是芳香。
是瓊花的味道。
白紙黑字,寥寥幾行。卻每字每句都是那麼煞人,秦夢與手指一顫。半響鎮定地將信函收回,藏進了袖子中。秦夢與的神色告訴了鳳桐,那是一張戰書。
而且,是一張與眾不同的戰書。
因為,秦夢與沒有了當年那一種自信的笑意在。他的瞳孔裡,是震驚,是訝異。
“樓主,有什麼吩咐屬下的?”
秦夢與雙眼抬起,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情緒:“去把秦夢如帶來。”
“啊。”
“聽不懂?”
“不,屬下,這就去……”
叮噹一聲鐵鏈響,一個滿是滄桑的男子被牽了進來。他雙目呆滯,頭髮直直披著,一身雪白衣衫,手腳卻被鐵鏈緊緊銬著。
“開鎖。”
“是……”鳳桐開了秦夢如手足的鎖,秦夢如便重重跌坐在了地上。鳳桐驚了驚,俯身扶起了他,有些擔憂地看著秦夢與。容顏之上泛過一絲慮色:“樓主,你……難道還想不起來,他是你唯一的親哥哥。樓主,就不要這樣待他了。可好。”
“我是待他不好了還是怎麼了。”秦夢與凝著神色,走上前,一把拉過秦夢如的手,秦夢如跌進了他的懷中。
“屬下,只是不明白。大公子是樓主你最依賴的人,為何現在……”
“為何現在會變成我最恨的人。對不對?”
鳳桐不說話,眼神卻告訴了秦夢與他想知道答案。
“我與他本就不是一個孃親所出。多年以來,他的遷就,他的呵護,全然不是出自本意。當年我要將位置讓給瓊花,他便動了怒。藉著半夕玦救我,將我的記憶洗去了不說,還每日灌我喝那些迷藥。想讓我喪失心智?到會他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