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
“又來討打是不是?好好的一張臉偏偏是個傻子!”男人坐起身,扳正了兒子的小腦袋瓜兒,“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瀾河,每次抱你我都覺得像在玩弄年幼的自己,看來……”
“呀嘻!”迷兒見主人終於肯理會自己,急忙撲上去摟住脖子撒嬌。
“小蠢東西,還記得我是誰嗎?”胳膊上多了排牙印,死小鬼的模仿能力真強!
“乃系、滴滴、疊疊、嘟嘟!”從小被當做動物飼養的痴兒自然發音不準。
“不對!”明澈頓時有種極強的挫敗感,抄起枕邊的小鞭子“叭叭”抽兩下。那可是專門對付小倌兒用的,打過之後不留疤痕卻疼在骨頭上,迷兒吃痛,情急之下胡亂叫囔。
突然,一隻雪白的大波斯貓從地上撲進男人的懷裡,毛乎乎的四肢一齊抱住他的胳膊。
“王爺,好歹給他留口氣吧!”帶著大貓面具的神秘人單膝跪地,誠懇地勸道。
“原來是千樹啊,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居然沒被夜衛們發現!”明澈淡淡一笑,將鞭子丟到一邊,伸手把兒子拉過來按在腿上,彷彿剛才的暴打只是一場遊戲。
第三章t
見迷兒免去了皮肉之苦,路千樹心裡也鬆了口氣,在默許下起身為主人披上外衣。
“你這是怎麼了,一副被媳婦兒嫌棄了那根‘笤帚疙瘩’似的表情?”憑著與“貓怪”多年的交情,明澈用膝蓋都能想到他在那位驕傲的武林盟主身邊過得多憋屈。
“王爺怎能這麼說,那賤人每次都被屬下弄得嗚嗷叫呢!”千樹極不正經地說。
“但願如此!小子,最近練功時感覺如何?光憑林夢海一人恐怕不行吧?”
“王爺所言極是,屬下有好幾次險些因補給不足走火入魔,多虧那賤人……”
明澈揮手示意他安靜,懷中的小動物已經在哭泣中漸漸進入夢鄉。望著主人唇角那絲恬然的笑,路千樹突然非常希望自己失憶,這樣就不必勉強去恨一個人了。
深夜,夏繁語任務歸來,剛走到主子的門前就遇到了一隻笑嘻嘻的“大臉貓”。點頭示意一下,二人一同施展輕功來到後院的假山上,早有一個高挑的身影等在那裡。
“武林盟與野種皇帝暗中勾結,‘弒天’則受到明安那小偽君子的支援。本王對龍椅不感興趣,只是祖上的江山不能叫一個傻瓜和一個小人毀了!”安頓好兒子的明澈斜倚在石桌上,絲毫沒有皇族的矜持,反而多了幾分山中高士的灑脫──他本來就該生在那裡。
“孤城那小兔崽子昏庸無道、野蠻任性,王爺剛正廉潔、一心為民,滄祈王朝的百姓定會支援您的!只是……屬下斗膽,事成之後王爺打算如何處置觀夫人與小世子呢?”夏繁語雖然在執行任務時冷酷無情,但對那個無辜的小孩卻倍加關心,這也與他的身世有關。
“你打算讓王爺與觀夫人再續前緣?”真是個天真的傻瓜!路千樹嗤笑一聲。
廣寒王一言不發,他相信繁語、千樹對自己的忠心和關心是不帶一絲虛假的,可觀瀾河那女人從一開始就在演戲!再續前緣?家人團聚?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第四章t
揹負太多難以承受的東西,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會覺得累。明澈曾經愛過一個清冷孤傲的女人,然而她卻是父皇的妃子……不,不是妃子,只是皇家飼養的忠犬,宮斗的犧牲品!
“千樹、繁語,這次計劃若能成功,你們就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吧!”逼宮奪權、改立新帝、解散夜衛、歸隱田園,他廣寒王費盡心血想要換來的也不過是一份安逸。
夏繁語瞥了一眼緊抿雙唇、面色陰鬱的路千樹,一肚子的話生生憋住了。他們主僕之間本來就是契約關係,帶著一臉不捨說什麼“為王爺效力無怨無悔”這種話也實在虛偽。相比於其他用藥物或洗腦控制部下的主子,廣寒王已經很仁慈了,他對小世子的狠戾也完全出自那位皇族忠犬觀瀾河。自己的想法或許太天真了,可誰不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夜已深,散了吧!”似乎戳到那二人的傷處了,明澈輕聲嘆息,飛身離去。
迷兒正在被窩裡做著香甜的美夢,小嘴兒不停地吧嗒。花園裡,被稱為“爹爹”的人拿著一塊“香噴噴”喂他,粗糙的大手小心地抹去唇角的殘渣,笑呵呵的樣子好好看!小孩兒正要親親爹爹,突然感到一陣寒冷,某個地方也像火燒般痛楚,忍不住大叫一聲。
“啊!”慘叫阻止了男人的行動,然而很快便失去了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