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什麼都不怕!”祈霖雙手抱住他腰,緊緊偎在他懷裡,竭力讓表哥感覺自己的溫暖與存在。
他兩個真情流露,旁若無人。張衝跟延虎使個眼色,延虎伸手去接牢頭手上的燈籠,一邊說道:“你先出去,我們說幾句話!”牢頭臉現難色,道:“這個……恐怕……”一句話未說完,延虎雙眼一瞪,罵道:“什麼這個那個,你想找打是不是?”牢頭雖不知他是耶律洪礎心腹侍衛,但是剛在外邊,連親兵頭目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便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也就不敢爭執,只得將燈籠遞在他手上,自個兒先退了出去。
張衝忙在祈霖武俊懷兩人身邊蹲下,從懷裡摸出一隻行軍時用的水袋,悄聲道:“少爺,這是我跟小小剛趁著你跟那大王爭吵的時候,藏起的一袋水,另外還有一些點心,你們再堅持個一兩天,等楊先生跟那個三王爺從大定府回來,我們再求他們兩位去給你們求情!”
原來張衝跟小小耳聽祈霖跟耶律洪礎越吵越兇,只怕那惡魔惱怒上來,真會將少爺關回牢裡,趕緊先準備好了水和點心。後來耶律洪礎果然命延虎送祈霖回去牢房,張衝藉機跟隨,只怕跟的人多了,會被耶律洪礎看出破綻,卻讓小小留在了屋裡。
祈霖明知以那惡魔的性情,心中既然打定主意,只怕誰也勸不回頭,只是不願把這話說給表哥聽,忙提起水袋,道:“表哥,你趕緊喝口水!”武俊懷道:“你喝過了嗎?你先喝!”祈霖知道他愛護自己,不見自己先喝,肯定喝不下去,便開啟水袋先喝一口,才遞到武俊懷嘴邊,道:“我們一起喝,你個兒高,多喝兩口!”
武俊懷哪裡捨得多喝,也就喝了一小口,又讓祈霖喝。兩兄弟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喝了幾口,就用木塞塞住了袋口,小心翼翼放在旁邊。一時卻不想吃點心,祈霖道:“你們快走吧,別要……惹惱了那魔王,再連累了你們!”延虎道:“我出去讓牢頭給你們送幾根蠟燭進來,大王只吩咐不給吃喝,可沒吩咐不準給亮!”
祈霖謝了一聲,又囑咐他們自己小心,輕易不要觸怒了那個惡魔,以免惹禍上身。各自叮嚀幾句,延虎方拉著張衝出來。走到牢門,讓牢頭送幾根蠟燭進去,牢頭也沒敢不依。
一路回到臨松軒,耶律洪礎已經睡下,小小還等在屋裡,看見他們回來,忙問:“怎麼樣?我們表少爺怎麼樣了?還有……那點水沒被人搜走吧?”
張衝忙將經過一說,小小忍不住又哭,道:“少爺……為什麼就有這麼多的磨難!”張衝明知他愛哭,自個兒心裡也是愁傷滿懷,相對坐了一陣,直到延虎進來,小小仍跟張衝擠在一張床上睡下。
耶律洪礎一夜也不知睡著沒睡著,到了第二天,竟是躺在床上一毫兒也不想動彈。偏偏王妃早兩天已經得到通報,知道大王回來以後,不但沒將那漢人從牢裡接出,反而下令不準再給他送水送飯,王妃心中自有說不出的暢快得意。再有烏奶媽李芳等人左右奉承,都說:“畢竟您是王妃,大王再怎麼也不會駁了你的臉面!”
那王妃聽著愈發風光。之後忍了兩天,卻不見大王進來內院,她心裡難免又犯嘀咕,不知大王究竟會是什麼意思。這一日按捺不住,便帶了人上臨松軒來尋耶律洪礎。
進了臨松軒,延虎自然不敢再攔阻,王妃覷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道:“你們大王呢?”延虎恭恭敬敬道:“還在睡呢!”王妃道:“這會兒怎麼還在睡?”
便嫋嫋娜娜進到裡間。只見那大王仰躺在床上,眼睛卻睜著,見王妃進來,皺了皺眉沒吭聲。王妃忙在床沿上坐下,道:“我聽人說大王昨兒晚上就沒吃飯,今兒又睡到現在,可是哪兒不舒服?”便伸手來探耶律洪礎額頭。
耶律洪礎皺一皺眉,道:“我沒事,你不要這麼多事!”王妃道:“這怎麼能叫多事?”還是往他額頭上探了一探,急道:“還真是有些燙!”便慌得趕緊叫人去請大夫。
耶律洪礎按捺不住,抬手一把將她手撥開,道:“說了叫你別多事,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那王妃被他一把撥開了手,由不得氣往上衝,勉強忍了一忍,儘量放軟了聲調,又道:“大王你到底是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我以後儘量改就是了!”
耶律洪礎實在是不想說話,向著外邊揮了揮手,轉身向裡,不再理她。那王妃霍的站起身來,道:“大王,我是你的結髮妻子,這些年你何曾為我如此煩心過?現今……別當我不知道,你不過就是為了一個下賤的漢民,你想想……你值不值得?”
耶律洪礎不言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