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滿足,再一次充溢心間。他曾經立誓要徹底降服這頭倔強的小牛犢,並且要在降服之後,再慢慢將他凌虐致死!現在“降服”的目標看來是達成了,但說到“凌虐”,恐怕是很難實施,因為起碼在目前,別說凌虐,就是稍稍打一巴掌,也還捨不得。
兩個人靜靜的摟抱一會兒,祈霖忽然想起一事,就在他腿上坐正身體,問道:“延虎說……這兒離雁門關跑快點也就一天的路程,有這麼近嗎?”耶律洪礎抬臉瞅著他,道:“你不是還想逃跑吧?”祈霖慢慢的重新貼進他懷裡,良久方道:“我好想我爹孃!”一句話未落音,一路上一直不願考慮的那些煩心事,瞬時間都湧上心頭,到最後“爹孃”二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耶律洪礎輕撫著他的頭髮,一時無語。祈霖吸吸鼻子,就在他懷裡又問:“那你……還會不會跟我爹打仗?”耶律洪礎皺一皺眉,道:“只要我疼著你就好,問這些幹嘛?”祈霖道:“可是……那是我爹呀!就算……我不管你跟大宋國打不打仗,我總不能……明知道你在跟我爹打,我卻裝聾作啞!”耶律洪礎停了一停,方慢慢說道:“南院大王的首要責任,就是進兵中土,而你爹是徵遼元帥,你說我會不會打?”
祈霖猛地從他懷裡坐起來,瞪目看著他臉。耶律洪礎瞅著他的眼睛,正想著怎麼說才能讓這個小牛犢子容易接受,忽然外邊傳進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說道:“你們滾開,我要找我父王!”
祈霖一驚,忙要從耶律洪礎腿上下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已經閃開想要阻攔他的張衝,一頭撞了進來。
剛一進門,他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立刻盯住了祈霖!祈霖見他生得濃眉大眼,虎頭虎腦,年紀雖然稚幼,眉目間已看得出來跟耶律洪礎頗為相似。便知他必是耶律洪礎的兒子,眼見他充滿敵意的盯著自己,一邊從耶律洪礎腿上起身,臉上也不由得有些發起燒來。
耶律洪礎皺皺眉,道:“你怎麼來了,你額娘呢?”那小孩兒硬擠到他兩腿之間,才撒嬌的撅著小嘴道:“他們說父王回來了,我也要父王抱!”說著話,已經顧自爬上了耶律洪礎的大腿,賴在他懷裡不肯下來。
原來這孩兒正是耶律洪礎的長子耶律毅!耶律洪礎已經差不多有半年沒見兒子,乍一見到,心中也是十分疼愛,就將他抱在腿上坐好,用手指輕輕撫弄著他嫩嫩的小臉蛋,耶律毅這才開心,甜甜的一笑!
只聽外邊延虎的聲音報道:“姨奶奶過來了!”祈霖一聽,知是耶律洪礎的妾室,返身想避進裡屋,又停住,索性往旁邊一張凳子上一坐,隨手拿起一本書來翻看。就聽一個女人嬌俏的笑聲傳進來,道:“我看見小王爺跑進這兒來了,這嬌嫩嫩的小身板,看跌著了怎麼好!”
一邊說,人已經到了門口,正是從前一個西夏王爺送給耶律洪礎的姬妾李芳。耶律洪礎剛在前堂已經見過她面的,便皺眉問道:“一個女人家,不在屋裡待著,到處跑什麼?”李芳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揉胸喘息,道:“還不是這個小淘氣,看追的我滿身出汗!”雙眼向著祈霖一瞟,嬌笑又道:“有外客呢?趕緊的,小王爺跟我回去吧,不要耽擱你父王辦正事!”
耶律洪礎見她伸手來接,便將耶律毅遞了過去,耶律毅扭著身子不肯,直道:“我不要你抱,我要父王抱嗎!”耶律洪礎正要將兒子強遞到李芳手上,外邊一個小廝又道:“回王爺,娘娘設了家宴,請王爺過去一家團聚!”李芳把手一拍,道:“可不是,我追著小王爺,正是要過去吃飯呢,跟大王說句話,竟把這事給忘了!”
耶律洪礎委實不想過去,但畢竟他是一家之主,幾個月不曾回來,再有小兒摟著他脖子不肯丟,終於還是點了一點頭,道:“你去跟她說,我這就過去!”將兒子勉強掰開了手,遞到李芳手上。
耶律毅嘴撇撇的想哭,耶律洪礎喝道:“不準哭,男兒大丈夫,哭哭泣泣像什麼?”耶律毅嚇得一下子閉上嘴,眼淚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卻不敢往下流。李芳趕緊拍哄著他,道:“小王爺乖,我們去把飯擺好,你父王馬上就來了!”向著耶律洪礎嫣然一笑,也就抱著耶律毅走了出去。
祈霖放下手上的書,冷笑道:“這是你第幾房小妾?”耶律洪礎道:“又吃女人醋了!”祈霖道:“是,我不該吃醋,我是男人,可是……”突然間發起怒來,道:“我本來是男人,這不都是你害的!”
耶律洪礎瞅著他漲紅的小臉,一言不發走過去將他整個抱起來,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再將他重新抱進懷裡。祈霖氣得想要推開他,卻禁不住他力氣大,只好窩在他懷裡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