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早飯也沒什麼所謂。一直過了中午,肚子裡已經餓得呱呱叫了,還是沒見人來。祈霖開始還在安慰武俊懷,說是張衝小小必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結果又等到了晚上,仍然了無聲息。幾根蠟燭早已經燃盡,也沒人再給他們送進來,祈霖有心喊牢頭過來問一聲,又覺得喊了也是白喊,因為如果真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喊了牢頭過來,也不過徒遭一頓羞辱。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黑暗裡,各自心裡都開始胡思亂想。武俊懷忍不住道:“會不會……那個王妃又使什麼花招了?”祈霖心中也是這樣懷疑,臉上卻強作無事,道:“管她!一天兩天的也餓不死我們,等那個……魔王一回來,就好了!”回臉一笑,又道:“表哥,我們躺著睡覺吧,也省力氣!”
武俊懷心中已是有些絕望,卻不願讓表弟看出來,答應一聲,仍挨在祈霖身邊躺下,雙手將他擁在懷裡。
這一晚自然什麼也沒做。到了第二天,還是沒有人送飯來。此時本是夏天,雖然牢房裡並不是特別悶熱,到晌午的時候,仍然時有汗出。兩個人已經感覺不到餓,就是渴得渾身脫力。只能貼地而臥,儘量得一點地上的涼氣。
一直到了下午,眼見得今天張衝跟小小是不會出現了,武俊懷在黑暗中摸到祈霖的手握住,哽咽道:“小霖,我來……本是想帶你逃回去,誰知道……卻連累了你!”祈霖忙道:“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你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何況,我能夠再見你一面,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就算死,我也知足了!”武俊懷心中熱乎乎的,瞬時間只覺生死殊不足畏,吸了一吸鼻子道:“是,能夠跟你死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無邊的黑暗與寂靜籠罩在四周,他兩個彼此聽著對方的心跳,即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一刻反而感覺格外的安寧與溫暖。
直到嗆啷一聲,鐵門開啟,屋裡被燈光照得猛地一亮,祈霖支起身體,用一隻手半掩著臉向著亮處一望,瞬時間又驚又喜,只見牢門口,燈光裡,一人高大強壯,巍然佇立,正是耶律洪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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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延虎退出,耶律洪礎吃了飯,下午又忙了一下午,到晚上實在是不想進內院跟妻妾說話,就在前堂屏風後邊平常小憩用的睡榻上胡亂睡了一夜。他先一晚一夜未睡,今天又強撐一天,實在是困得很了,剛一倒下,就沉沉入眠。
到第二天,仍是忙著處理公務,他手下的文武官員,見他臉色不對,也沒人敢來打攪。倒是他偶爾會把相關官員叫進來詢問,竟是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一直又到了中午,正吃著中午飯,忽然想起那個小牛犢子已經餓了兩天,一時心痛如絞!勉強忍了一忍,也就撂下了飯碗,命人收拾了出去,若無其事繼續處理公務。直到外邊忽然吵吵了兩聲,張衝跟小小不顧小廝攔阻,直奔進來撲地跪倒,齊叩頭道:“求大王允許我們給林少爺送飯!”耶律洪礎一擰眉頭,罵道:“滾出去!”
張衝不顧生死,道:“林少爺身上本來有傷沒有完全好,這已經餓了兩天了,就算他衝撞了大王,好歹他也救過大王的命,求大王一命報一命,容我們給他送飯送水!”小小更是一邊哭一邊連連叩頭,只道:“大王,我們少爺……就是這樣的脾氣,他心裡……其實對你是好的,他只是……嘴上犟著不肯認而已,求大王饒了他這一次吧!”
耶律洪礎心中正自鬱結難耐,耳聽著兩個奴才囉裡囉嗦,尤其小小那句“心裡對你好”的話,更是讓他聽著分外刺耳!愈發惱將上來,大喝一聲:“來人,把這兩個賤奴才拉出去一頓打死!”
延虎守在外邊,聽他一喝,直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先衝進來,將張衝連拖帶抱了出去。另有小廝進來拖出小小,一直拖到遠離了前堂,延虎雙手兀自抱著張衝不丟,眼睛向拖著小小的那兩個奴才狠狠一瞪,道:“你們幹什麼,還不放開他?”小廝道:“大王說……要打死他們兩個!”延虎壓低了聲音道:“大王正在火頭上,你還當真呀?小小可是三王爺的人,你打死了他,等三王爺回來問起來,看看要不要了你兩個的命!”兩個小廝相互一望,一個為難道:“可是,大王說……”延虎截斷他話,道:“大王說什麼,都有我擔著,要是大王真個問起來,你們只管往我身上推!”
兩個小廝想想他說的其實有道理,真打死了小小,三王爺回來必定要拿他們出氣,心中忐忐忑忑,也只得放開了小小。
張衝從延虎懷裡掙扎出來,忽然高聲叫道:“林少爺救過他的命,他恩將仇報,算是什麼男人大丈夫?”延虎大驚,慌忙伸手來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