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事完全是因篤行而起,從近處說是逃難在外卻不知收斂,淨給家裡添亂,從遠處說是不該輕信於人,被幕後之人坑了又坑。
想來想去,劉慎言莫名有些惱火。
一方面是惱火篤行不爭氣,另一方面是惱火自個兒為什麼要惱火。
篤行不省事是事實,問題是自個兒為什麼要惱火?
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一向是荒謬的,但為什麼自個兒這一年以來老是因為篤行而方寸大亂?為什麼自個兒這一年以來總要費盡心力做一些以往自個兒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為什麼自個兒明明看淡了自個兒的生死,卻看不淡篤行的?
劉慎言後知後覺的想起了私心。
一個人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是最強大的。當他擁有的越多,那麼他的私心就會逼著他更加攥緊他所能擁有的東西。也就是,越站得高,越經不起失敗。話糙一點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劉慎言反思著,自個兒來這個世上沒幾年,劉曉就告訴自個兒,自個兒有弟弟了。自個兒也樂呵呵的接受了哥哥這個角色扮演的任務。
雖說,有個弟弟確實給無聊的生活帶來幾抹亮色,但不知不覺,篤行彷彿已經滲入了個兒的生活,自個兒做什麼都會惦記著自個兒有個弟弟,是不是該給她留一份?而,自個兒也慢慢從獨生子女中的獨立中走出來,也漸漸有了一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識,有了劉家就是自個兒的定位。
這是可怕的東西,它會慢慢勒緊你的咽喉,讓你的自由意志窒息。
放下篤行,放下劉家,自個兒活得會不會輕鬆一些?自個兒是不是就不用再管這爾虞我詐?
……
劉慎言深呼了一口氣,難啊難!
有些剪不斷,理還亂!還是拼一次,拼一次吧!縱使父親已然棄篤行出家門,但,畢竟,自個兒與他還有一脈血緣,一段情誼!
知天命,盡人事!
看看命數,到底給不給篤行一條活路。
……
劉慎言在即將被扔進殿門的剎那,站在殿門外瞟到姚江的背影后,整個人都不太好。
只見姚江大爺大義凜然,義憤填膺,指著自個兒父親劉曉口誅筆伐,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罵了自個兒父親一個狗血淋頭,什麼“養不教,父之過”,什麼“大逆不道”,什麼“結黨營私”……
劉慎言突然覺得,自個兒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