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說:「凝雲公子雖然出身卑微,但對王爺也沒有歹心。」
「是嗎? 」睿王的口吻倒不太像是疑問,似乎將這個詞當作了某種語氣詞,「人心難測,或許凝雲現在是沒歹心,誰知日後如何?我將他送與各家,難保某日他不會心生怨恨,若是如此……」
睿王聲音漸弱,侍衛等了片刻見睿王沒有了下文,便問:「王爺是擔心凝雲的怨恨壞了您的大事,還是擔心凝雲怨恨你呢?」
「這有何區別?」
「前者說明您對凝雲未必有多看中,而後者……或許您是真的對凝雲有了感情。」
「呵呵,儔的話很有趣。」睿王笑了笑,但並沒有將儔的話當成耳邊風。他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或許還是前者。」
侍衛十分乾脆地說:「若是這樣,您將凝雲的嗓子毀了就是了。
「這……」睿王猶豫了,「若是毀了,他如何生存?」
侍衛的眼神閃了閃,但依然道:「王爺若是願意,將他養在王府即可,保他一生衣食無憂不算難事。若是煩了,他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男寵,趕出去就是了。」
睿王愕然,他看著自己的侍衛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儔,你……」
侍衛彷佛看穿了睿王的心思,微微屈身,淡然道:「儔只為王爺設想,其它人與儔無關。」
侍衛儔的意見確實讓睿王動了「殺機」,不過睿王看到凝雲毫無防備全心全意依戀自己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心。
睿王知道做大事的人應該心狠手辣當斷則斷,不過想想又覺得就這麼毀了著實可惜。
睿王一直猶豫到圍獵結束,眾人回了京城,白宇和李氏兄弟也回了邊疆,但依然沒有決定。這天睿王正在花園裡和好友林慕容下棋,凝雲就在一邊服侍,凝雲乖巧安靜,偶爾開口那聲音也是聽得人通體舒暢,放在一邊很是可人。
林慕容棋藝高超,睿王雖然也不弱,但比不上對方專精,偶爾陷入僵局不免蹙眉苦思,但往往是不得其解。睿王抬頭,恰好對上凝雲好奇的眸子。睿王看著少年一雙水靈眼睛眨呀眨的,便將凝雲攬入懷中,笑問道:「雲兒,你說本王下一步要怎麼走?」
凝雲愣神,羞愧道:「雲兒棋藝很差,不懂……」
睿王本就沒指望凝雲給自己出什麼妙招,純粹就是心血來潮好玩,順便緩解一下自己思考得麻木的腦袋。睿王笑說:「沒關係,你隨便說就好了。」
凝雲還真的去關注棋盤走勢了,不過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頭緒,見有一個角比較空,便指著那地方不確定地說:「這兒?」
睿王還沒說什麼,林慕容已經「噗哧」笑了出來。林慕容道:「小公子,你要幫在下也下能做得這樣明顯呀,這招可是將你家王爺的大龍往死裡逼啊!」
睿王看了凝雲支的招也是氣得直搖頭,在凝雲額頭上屈指一彈,笑罵道:「真是個傻東西!」「雲兒不是故意的……」
凝雲羞愧難當,脹紅了臉,整個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一出小小的鬧劇過後,睿王便讓凝雲坐在自己懷裡,手臂鬆鬆摟著,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棋盤上。
睿王大龍將死,無力迴天,又走了几子便認輸了。 ,
兩人覆盤,這時小廝上前將一封拜帖送到睿王面前,睿王被打擾了興致有些不悅,但掃了一眼拜帖的署名他就知道為什麼小廝會如此匆匆送上了:拜帖竟是來自端王的。
睿王和端王同父異母,彼此之間並無篤厚情誼,但也不是敵對關係。這端王是名義上的禁軍統領,但一直不管禁軍的事,對鴻、睿、安三王的紛爭也一直保持三不管態度。睿王本以為端王是想自立一派,暗中探查卻發現端王果真是每日花天酒地絲毫沒有異動。
端王一直是鴻、睿兩王試圖拉攏的物件,只可惜這個端王雖然花天酒地,但人也不傻,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明哲保身,從來不偏幫任何一派。說起來人家本來就是個閒散王爺,安分守己的話皇帝也管不了他,不像韓封那樣一定要靠誰,所以鴻、睿兩王對他的「示好」都不是很有用。睿王現在也不求能將端王拉進自己的隊伍裡,只是保持著友好關係。
睿王沒想到端王還會有主動上門拜訪的一天。
睿王的指尖在桌面上輕叩。
睿王和端王並無深交,之前圍獵期間端王並沒有向睿王表露出什麼特別的意思,眼下朝堂又風平浪靜,睿王實在想不到端王拜訪會有什麼事情。
好友看出了睿王的疑惑,想了想,餘光瞄到坐在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