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的人也愣住了,顯然並未料到會見到如此一幕,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移開了眼神。
我冷漠開口:“王爺,有事嗎?”
“……本王聽說你身體不適,所以特來探望……”冷傲塵的眼神飄來蕩去,有些不敢看我。
“有勞王爺惦念了,洛熙並無大礙,休息一天,明日便可趕路了,不會延誤行程的!”我冷哼一聲,認定他是來一探虛實的,難不成以為我在耍什麼花招故意賴著不走吧?
冷傲塵尷尬地笑了兩聲,小聲解釋道:“當日在燕國宮宴上見你心疾發作十分痛苦,本王有些擔心,怕你硬撐,這才帶了御醫前來幫你診治……既然你沒事,那……本王告辭了,你好好休息,多休息兩日也沒問題的!我會跟皇兄說明一切的!”
我這才看見他身後一位挎著藥箱、一直垂著頭的老者,恭敬地等待著冷傲塵的吩咐。
“多謝王爺掛心。”我收回帶刺的目光,垂眸嘆道,“洛熙並非心疾發作。”
“那就好。”冷傲塵似乎是笑了笑,但隨即又一本正經地開口:“這是本王應該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靜默片刻,冷傲塵還沒有離開。
我察覺到流連在自己脖頸的探究目光,心下不悅,抬眸直視冷傲塵:“王爺,洛熙要更衣了。”
冷傲塵沒料到我會突然抬頭盯著他,慌忙移開視線,忙不迭轉身,道:“好,好,那本王告辭了!”說著後退兩步,退出房門,並細心幫我把門關好,腳步聲遠去,我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
換好乾淨的衣衫,我將原本那件被藍哲羽弄皺的衣衫泡在水裡洗了洗,後來一想,反正到明天也幹不了,於是洗完後便直接扔了,這樣即便有人撿拾到也不會發現上面殘留的痕跡的。
片刻後,安陽與一名禁衛兵敲門問我洗完沒有,我讓他們進來將浴桶抬走,然後才躺在床上,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夢中並不安穩,場景紛亂不堪,時而是歌舞昇平安然,時而是千軍萬馬交戰,我一時穿著大紅衣衫在大殿上舞動,舞出那曲驚鴻舞,一時又跨坐在戰馬之上,指揮著將士們和對面的人激戰,那人的面容極其模糊,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加諸到我身上的目光極其冰冷,冷得我不敢直視……再垂眸,我驚訝地發現自己肚腹鼓脹,如婦人一般挺著碩大的肚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驟然醒來。
大口大口喘息著,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肚子,發現平坦如初,這才醒悟過來方才是在做夢。
後背溼冷黏膩,我苦笑,真是,白白沐浴了,又出汗了。不過頭腦倒是清醒了許多,想來這一身汗出來,風寒已好了大半。
窗欞忽然發出輕響,我驀然甩手,兩枚銀針直射過去:“什麼人?!”
銀針飛出的瞬間,我已從床上翻身而起,掠到窗邊,掌風過處,窗戶已然開啟。
月影輕輕掠上來,低聲道:“殿下,是我!”
“月影?!”我側頭望向窗戶,月舞緊跟著翻上來,回手將窗戶關好,然後立在月影身邊,兩人共同單膝跪地,“參見殿下!”
“秦逸之已經回去了?”
“是的!屬下奉命前來保護殿下的安全!”
“起來吧。”我負手而立,“我要你們幫我查查藍哲羽這個人,無論什麼,只要關於他的,我都想知道!”
“是!”
“三日內我要得到訊息!”
聞言,月影月舞對視一眼,躬身領命:“殿下保重,屬下這就去查!”
“嗯。”
月影月舞悄無聲息地離開,我側頭看看天色已暗,想來也睡不著覺了,於是伸了個懶腰,信步走出房間。
這家客棧已被冷傲塵包下,所以來回走動的人除了我帶來的人就都是西冥國的了。見我出來,冷傲塵迎了上來:“好些了嗎?”
語畢,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於熱情,於是輕咳一聲,重新坐回桌旁,擺弄著手上的玉佩,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爺,洛熙有些餓了,可以用餐嗎?”
“可以,當然可以!”冷傲塵遞給身側的人一個眼神,那人小跑著去吩咐後廚準備飯菜了。
現下是傍晚時分,還不到飯點,不過管他呢,餓了就是餓了。已經餓了兩頓了,再不吃,我的身體也受不了。
我坐在桌旁,等待開飯。冷傲塵不請自來,顧自起身坐在了我的對面。
“看你的氣色,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冷傲塵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