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感情,還是其他一切。
“先把爹安葬了吧。”悄然,淚水在田揚風轉身抱老爹屍首時靜靜的滑了下來。
賈亦幀像安慰田揚風,卻又不知如何說起。看來他這個外人還是先暫且離開吧。
轉身出了田府,兩個身影就飄落在了賈亦幀面前。
“我真不敢相信會在這裡看見你。”手中還握著泥人像的薛慕延笑盈盈的看著一臉沈靜的賈亦幀。
“彼此彼此。幾年沒見,你長大了。”賈亦幀揚起嘴角掛出笑容。
“薛神醫,不--應該是賈大夫,這次您的目的達到了嗎?”薛慕延把泥人揣入懷中,看似討好的對賈亦幀一笑。
“快滾回你的尚書府吧,蕭家大少爺!”賈亦幀假慍瞪著薛慕延。“你什麼時候找了個搭檔?”
“各為各的目的罷了。”薛慕延冷眼的瞧了一眼碧眼男人。“你說是不是,昱鑫?”
“哼。”傅昱鑫冷哼一聲。“各取所需!”
對呀,各取所需罷了,田揚風,希望你不要那麼認真,動了真心!薛慕延抬頭瞥了一眼死寂無聲的宰相府。可惜他日後少了個能讓他起色心的男人啊。
無情的狡黠一笑,薛慕延與傅昱鑫消失在賈亦幀的眼前。而田揚風則抱著沈睡中的小弟,靜靜的守在老爹的靈堂前,一宿又一宿。。。。。。
34
夜,冷冷清清。
田揚風無聲的穿過曲折的走廊默默的來到了後花園--這個無形中被列為宰相府禁地的地方。一如既往,就像這6年來他從未間斷過一樣,安靜的推開已經上了鎖的園門,借著蒼白的月光來到長亭前。
“爹,孩兒今天過生辰,蕭家的人來了。”輕輕的撫上長亭中的石碑,田揚風放下了白天中所有的假裝的堅強。也只有在這時,他才會毫無保留的坦白自己的脆弱。其實,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個人。
“他還是隱居在西邊的那片竹林。。。”整整3年了,他像是故意考驗他的耐心,在他的眼皮下,卻又從不主動靠近。而他。。。“孩兒真的猜不透他的目的。”有哪次他能猜到他的目的呢?呵,一次都沒有!所以現在能陪他說話的 只是一個墓碑。
風,瑟瑟吹過。
田揚風絲毫不介意被吹亂的衣發,依舊靠在沒有溫度的墓碑上。“爹,他竟然是尚書府蕭士晉的大公子,呵,他瞞了我很多。”苦笑在蒼白的月光中顯得那麼易碎。要不是他在守孝三年後被年輕的皇帝一句話御賜為宰相,他又有何能耐能查出那個人的底細呢。
對他的隱瞞,沒有怨恨,只有心痛。原本以為在6年前那次最後的見面後,他永遠都不會再感受到任何疼痛,可是就算是現在,當他回首起那一幕幕,心依舊像被再次刺入一刀一樣,糾結著他所有的心痛。
“呵。。。”深吸一口氣。田揚風將臉貼在冰冷的墓碑上。“一直說這些爹會難過吧。”淡然一笑,像是故意打起精神,但這份笑容確不免顯得慘淡。“揚光他很好,爹不用擔心,不像我。。。。。。”對,不像他一樣為了一個男人失去一切。
“爹,要是您在。。。”
“大少爺。”輕聲的呼聲打斷了田揚風的自言自語。
“忠伯?”田揚風起身站好,把忠伯扶進長亭。
“就知道大少爺一定在這兒!”忠伯嘆息了一聲。也只有他真正的看到了田揚風的不安與脆弱。那個白天談笑風生,周旋於朝廷之上當今最年輕的宰相,在午夜時分卻又是如此的彷徨與孤寂啊。
“忠伯有事?”田揚風知道,這世界上除了田揚光是他唯一的至親外,另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就是這個一直與他們田家共患難的忠伯了。
“少爺交代要查的金。。。毒藥,沒有任何絲緒。”忠伯無奈的搖搖頭,已經查了三年了,無奈沒有任何結果。到底是誰下的毒,此人又是如何有的金絲夢。。。他們都無法得知,唯一知道的是,那人必是朝廷之人,也定是為了朝廷之事而下此毒手。
田揚風淡淡的搖搖頭。“沒關係。”他知道,問題的關鍵都在一個人身上。但他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面對他的人皮面具、面對他的狡黠笑容,面對他的--無情無義。時間再長,都無法修復他一夕之間失去所有親人的悲痛。
“大少爺。。。。。。”
“忠伯,夜深了,您先去休息吧。”田揚風把外衣披在了忠伯身上。忠伯明白,他想要一個人靜靜了。現在所有的重擔都擔在了田揚風的身上啊。
夜,依舊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