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笑:“侯大哥。我晚上卻沒空,不過,咱們今天中午可以隨意些,喝點酒。”
侯安都知道他不是故意推辭。實在是皇上要等著他晚宴,遂道:“好,就依賢弟。”
二人中午就在軍營喝酒聊天。喝到一半,子高問道:“不知周大哥得了什麼封賞?我昨晚上問子華。他居然說忘記了。”
侯安都吃驚道:“怎麼?賢弟不知嗎?周成將軍已經陣亡了!”
“啊?!”韓子高突然面色煞白,一杯酒“咣噹”掉在了地上,他聲音顫抖地問:“這是何時的事?”
侯安都明白了,皇上怕他傷心,瞞著他,他此時也無法,便把那日周成拼死相救一事說了一遍,道:“這還是怪我啊!不過,聖上早已追封了他為二品大將了!”
韓子高淚流滿面,正是悲痛萬分,一時只說不出話來。良久道:“周大哥為救我而死,子高真的萬分感激。”
侯安都勸慰他道:“人死不得復生,子高賢弟你節哀順便哪。”
吃完午飯,侯安都看他心情不快,勸慰了幾句,告辭走了。韓子高內心實在悲痛,馳馬回京,皇上未下朝,他去詢問了原來周成計程車兵,他們將他引致了周成的墓前。
韓子高在墓前焚香拜祭,撫碑大哭,和他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吳興城初遇,那年自己還不足十五歲,認識他已經九年。
尤記那日上午,天空晴朗,他一身戎裝,騎著那高頭大馬,英姿勃發,鐵甲銀槍,從馬上伸出一隻手來,將自己拉在他的馬背上,帶著自己到那軍營。
從此後,他一直對自己萬分照顧。白天教給自己武藝,也經常和自己吃酒聊天。
不知多少次他陪自己談心,勸慰自己。
他彷彿看到他高興地叫:“子高,今日大哥來陪你吃酒如何?”
他從未說過他對自己的情誼,但他對自己的情誼點點滴滴,看似平常實則滲透了各個角落,自己心裡也早已明白。只是二人從未有過任何超出友誼的舉動,在自己的心目中,他就是最最交心的朋友和兄長。
他總是在自己最孤獨寂寞的時候來陪著自己,盡一切可能讓自己高興。他常說的就是:“子高,你是大將軍最最心愛之人,大將軍對你的情誼並沒有改變,你不要誤會了他。”
多少的日子裡,他只是默默地照顧自己,守護著自己,無論何時,自己回頭看去,他始終都在那兒,隨時準備著為自己擋風遮雨。
韓子高沒有兄長,但這個人對自己的情誼,遠遠超過了親生的兄長。
他的情比綿厚醇香的美酒還要醉人,還要清香,時間愈久,愈是珍貴。
現在韓子高回想起來,很多時候,自己在戰場上衝殺時,回頭看去,這個人永遠都跟在自己的背後,保護著自己。
淚水掉落,模糊了韓子高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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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朋友,他最終又為了救自己而死,留下孤兒寡母,而自己真的什麼也沒給過他。他想想這麼個好朋友、知己、兄長,為了救自己而死,以後再也看不到他的和煦的笑容,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吃酒玩笑,再也不能和他一起馳騁疆場,他怎能不痛徹心肺?
他待了很久,哭了很久,天色漸晚,他終於站起身來道:“大哥,小弟改日再來看望大哥,大哥的妻子兒女,小弟定妥善安排,請大哥放心,若有來世,小弟再與大哥做兄弟!”
韓子高直接馳馬來到了周成的府邸,在有周成的日子裡,他幾乎沒有來過,都是周成去大將軍府找他,去軍營找他,陪著他。而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疏忽了他的家人。
周成的府邸略有些冷清,他一直為人低調,府邸也並不奢華。當然他是正二品大將,自然府邸之中是有僕人和侍衛的。
子高下馬拍門,道:“大嫂在家嗎?子高來訪!”
門裡走出來一個家人,見到了韓子高,卻認得他,趕緊施禮道:“請韓將軍略略稍待,待小的這就去稟明我家主母。”
子高道:“有勞了。”
過了一會兒,他出來道:“韓將軍請隨我來。”
韓子高隨他進去,正廳內,卻是周成的夫人,卻原來周成的父親早亡,只有母親,而周母身體不好,已然休息。
韓子高抬頭看去,周夫人依然穿著一身白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