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辰夕身邊多年,曾遇過不少突發狀況,對一般的事情總能應付自如,如今已極少有事情能使他表現出焦燥。然而,眼前的蘇世卿卻一改常態,無法掩飾臉上的焦急。
“稟殿下
,秦王殿下的貼身內侍張荃帶了自釀的青梅酒給他喝,臣覺得他選的時機太巧,於是暗暗去打探,發現這酒並不是他自釀的,而是在瓏妃娘娘那裡拿來的。但臣不好出面阻止,只得來找您。”
葉辰夕聞言,心裡如遇驚雷,雙腳比大腦更先作出反應,匆匆下了漢白玉臺階,急問道:“他可有喝?”
“秦王殿下在畫丹青,臣離開的時候還沒喝。”語畢,蘇世卿頓了一下,又在葉辰夕耳際低聲說:“臣還查到,張荃的侄兒在五天前失蹤了,只怕和此事有關。”
葉辰夕神色驟變,也不上轎,轉身向玲瓏殿疾奔而去。空洞的腳步聲響徹天際,他的心跳如雷,猛烈得彷彿隨時要跳出胸膛,甚至讓他有種劇痛的感覺。冷汗沿著後背慢慢滑落,很快便沾溼了他身上的衣衫。
輕霄……輕霄……不要喝……
他不斷在心裡吶喊,張開嘴卻只能發出急速的喘息聲,張狂的風掠過他那汗溼的身體,讓他遍體生寒,他雖然腳下的動作極快,但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玲瓏殿已近在眼前,他不敢停歇,衝進葉輕霄居住的天海閣,從半掩的蓮窗裡看見葉輕霄站在案前沉思,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碧玉酒杯,幾滴酒液隨著他不經意間輕晃的動作而灑落,雖然色澤漂亮,卻讓葉辰夕心驚膽顫。
他呼吸一窒,像瘋了般衝過去,奪過葉輕霄手中的玉樽,疾聲問道:“你喝了沒有?”
葉輕霄似乎不清楚發生了何事,抬頭看他,神色訝異:“發生了什麼事?”
“我問你到底喝了沒有!”葉辰夕已心急火燎,聲音陡地轉高,神色也十分不耐。
無奈葉輕霄不懂他的心思,還不解地反問道:“喝什麼?”
葉辰夕聞言,幾乎要急瘋了,連眼角亦已泛紅,顫聲道:“喝酒!就是這酒,你喝了沒有?”
“我還沒喝。”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落在葉辰夕耳中卻似仙音,讓他那緊繃的身體在一瞬間放鬆下來,幾近虛脫,甚至連手中的酒杯也差點握不住。
那一瞬間,他對上葉輕霄那疑惑的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母親暗殺葉輕霄已不是一兩次的事,彼此之間心知肚明,但他們卻一直沒撕破那層薄紙,寧願暗中較量。
這次母親失手了,可下一次呢?他是否能再一次幸運地為葉輕霄化解危機?
思索至此,
他又覺如墜冰窯,心裡百轉千回,終於下定了決心,唇畔泛起一抹張揚的笑意,朗聲道:“我剛從父皇那裡回來,口渴了,這杯酒給我喝。”
“不要喝!”
當葉輕霄伸手奪他的酒杯時,他已喝了一小口,尚來不及品嚐那酒的味道,下顎便被葉輕霄捏住,耳邊響起葉輕霄那著急的聲音:“吐出來!”
他心頭一顫,原來……葉輕霄早已知道這酒有問題……
他早該想到的,張荃看著葉輕霄長大,此時要毒害葉輕霄,又豈能做到毫無破綻?只要張荃的言行間有一點點不自然,葉輕霄便能察覺。
葉輕霄已經長大了,也許根本不需要他的守護。然而,他還是想用盡一切去守護這個藏在他心中多年的人,即使代價是傷害自己。
那次因為他“誤服毒藥”,使他母親投鼠忌器,在舉行冠禮前都不敢再向葉輕霄下毒。他用服毒作為代價,為葉輕霄換取了一時的平靜。
然而當時那種如墜入萬丈深淵的恐懼感,直至今天,他都無法忘懷。
猛然回過神來,他把目光投向眼前那張素靜的睡顏,心中無限感概。多少年來,桃花依舊,他們兄弟倆卻改變了許多,已難得說幾句不經修飾的真心話。為了天下,為了若隱若現的殺母之仇,為了許許多多,縱有相同的理想,卻不得不錯開腳步去走。
葉輕霄只知道他變了,卻不知道他為何改變,他自己卻心中明白,因為有了慾望——和葉輕霄並肩笑看天下繁華的慾望。
他用手指輕輕描繪葉輕霄的眉目,目光順著指尖落在那人筆墨難繪的眉目上,柔情萬千,最後忍不住湊過去吻住那鮮豔欲滴的唇,由小心的□到衝破牙關,與那軟滑的舌尖追逐,激烈的情潮一波波襲來,瀰漫全身,下腹更是腫漲得難受,他不由自主地把雙腿間的驕傲抵在葉輕霄的大腿,輕輕摩擦,但那簡單的動作卻無法舒緩他的慾望,反而□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