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手搭在葉影肩上。身體已經如此習慣,可心卻開始掙扎,縱然什麼也沒想起來,他也開始對葉影又愛又恨,愛他對自己深情,恨他對他人無情。記憶卻又偏挑了這個時候翻滾而出,他們的過去正由無數碎片開始拼得完整,即將得知真相的慕容言手足無措。
此後的數天裡葉影和慕容言沒有再對話,葉影總是用不可違抗的力度緊緊抱著慕容言。慕容言總是抬起手猶豫一會然後也回抱住葉影。馬車裡沉靜得像沒有活人一樣。整隊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壓抑的氣息讓他們周圍連只會叫的蟲子也沒有。
花蝶無精打采地看著馬車。白引渡心情鬱郁地想著洛流光。樓風雨無所事事地撥開擋著路的樹枝。
數天後,他們已經到了藍江江畔,渡船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上了船,船不大,在水流湍急的藍江裡顛簸得很厲害,慕容言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會暈船,葉影慌張地倒出藥丸讓他吞下,慕容言以為是自己平時吃的藥,他張嘴想說自己吃了也會吐出來,卻被葉影趁機把藥送進了他嘴裡,然後親住他。
昏沉間慕容言被葉影推倒在榻上,衣衫被凌亂地解開,身上被印下無數個親吻,往事的碎片在慕容言眼前彙集完整,從醫谷到武林盟,再到安山和鄂州,然後到清玉鎮到石堡城,再上曲桑山……慕容言的悲痛無奈化成淚水落下,被葉影一點一點吮去,慕容言大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葉影,就算是一切都重現於眼前,他始終還是不明白,他和葉影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
被進入時慕容言顫抖著繃緊了身體,然後放鬆下來,手無力地圈著葉影的脖頸,目光散亂地看著船艙頂部,彷彿能穿透它看到外面的星空,伴隨著葉影的每一次進入,他都在心底喃喃地叫一聲他的名字,終於在一次深入後這個名字被溢位了口,“葉影……”他沉沉地睡去,不知道自己又落了淚,也不知道有淚滴落在他臉上……
慕容言再次醒在時是在山頂,山很高,霧茫茫的,他仍然被葉影摟在懷裡,他虛虛地抓住葉影的手臂,茫然地眨了眨眼,“這裡是?”
葉影示意他看那霧茫茫地山谷,“如果沒找錯地方的話,這下面便是困龍澗了。”
慕容言笑了,什麼也看不到,要不是這山頂沒有冰雪,他還以為他們仍然在曲桑山呢。
葉影看到他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去親吻他,他偏了偏頭,但沒能避開。
一旁有人冷笑道:“呵,武林盟的天法府主和沖天閣主原來是這麼湊到一起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慕容言沒有推開葉影,他不知昏迷了多久,這山頂這麼陡峭,想也知道是葉影把他帶上來的,這人到現在才來說,有意思嗎。
兩人又親了好一會兒分開後,葉影愉快地道:“我可以把他殺了嗎?”
周圍的議論噓唏消失了,有人在悄悄地往遠處退去。
慕容言道:“你聽出了說話的是誰?”
葉影笑道:“他故意捏著嗓子說話,倒是還真讓我聽不出來是誰,但我知道他的方位,要殺他很容易。”
慕容言微微一笑:“算了,讓人說說又怎樣。”慕容言說著從葉影懷裡退了出來,與葉影拉開了些許距離。
葉影察覺到了慕容言的疏離,他臉色變了:“無論別人怎樣,你都好說話得很,為什麼到了我這裡你就不能這樣?”
“……”樓風雨本來在一邊咧著嘴看熱鬧,一看居然又要吵起來了,頓時啞口無言。
白引渡出聲道:“花蝶去接應小江和薛姑娘了,明朗不知到了沒有?”
霧太濃厚,只能看清十幾丈內的人,再遠的就看不清,慕容言仔細聽了聽,這山上人已經很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排隊排到了半山腰,“我們在這裡要等到什麼時候?”
沒人回答,慕容言看向葉影,葉影也不做聲,慕容言道:“別人怎樣我懶得管,可你說你到底騙了我多少次?”
葉影抬眼:“這麼說,你果然都想起來了?”這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但他提心吊膽了數天,已經到極限。
慕容言再退一步,離葉影更遠了一點,“的確,忘川水沒你想象中好用。”
樓風雨倒吸口氣,要不要在這種時候大吵起來啊,所有人都在看熱鬧,不,都在聽熱鬧。
葉影冷笑:“至少我的目的達到了不是,你敢說你現在喜歡的不是我?”
“你!!……”慕容言臉色難看,他伸手把自己斗篷的兜帽拉起來,蓋住了頭臉,聲音重新平靜下來,“喜不喜歡又怎樣,這都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