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花容失色,看一眼獨孤傲沒有絲毫表情的面孔,情知這次不可挽回,一旁早急壞了胭脂,她和粉黛一起服侍了獨孤傲這麼多年,焉能沒有感情,忙跪下哭道:“宮主請饒了她吧,奴婢知道粉黛不是這樣的人,請……”話未說完,已被獨孤傲冷冷的打斷:“胭脂,你這次有功,我自會封賞,但功是功,過是過,兩者不能相抵,你下去吧。”
胭脂見狀,心中也不由亂了,獨孤傲竟是立了心要殺粉黛,再也顧不上什麼尊卑,大聲道:“宮主,我們做奴婢的,命薄如紙,胭脂也不敢抗爭什麼,只是粉黛乃是被姑娘矇蔽,宮主對姑娘一聲不問,就要殺粉黛,這未免太不公了,哪怕讓粉黛戴罪立功呢……”
忽聞獨孤傲森寒笑了幾聲:“誰說我一聲不問,我敬著她,她就是郡主娘娘,我若要殺她,一樣是荒野裡的一堆白骨。”他又冷冷笑了幾聲,只讓胭脂不寒而慄,暗道這次風波必不會善了,不知要多少人掉腦袋了。
正心焦間,卻聽蘇雪衣幽幽嘆了口氣道:“如果是我求你,對他們網開一面呢?”
獨孤傲霍然轉身,不能置信的望著蘇雪衣:“雪衣,你說什麼?她們險些害了你的性命,你還為她們說話?你怎麼這麼傻……?”話未說完,便被蘇雪衣打斷。
他凝視著獨孤傲的眼睛,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是傻,我就是個這麼傻的人,獨孤,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不然我們何至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話未完,心中難受之極,回頭悄悄彈去了一滴淚水。
獨孤傲看他淒涼的背影,想到兩人便象是永遠不相容的水與火般的關係,錚錚鐵骨不由都化作了繞指柔情,一時間只覺萬念俱灰,長嘆了一聲道:“算了,你既這樣說,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就當作是為你積點功德,好歹要把這病撐到漱玉回來的時候。”說完狠狠一瞪粉黛:“今日之事我且記在賬上,下次若再犯,定殺不饒,你要知道是誰救下了你,日後好好服侍,否則你知道我的脾性,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蘇雪衣看著他的無上威嚴,忽然覺得感傷,獨孤傲見他又怔怔的流淚,忙問他怎麼了,蘇雪衣方哽咽道:“沒什麼,只是忽然發現我其實並不認識你。就在剛才,我才發覺,你是獨孤傲,不是慕容臨。”
獨孤傲見他又鑽進了牛角尖,不由發急道:“雪衣,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慕容臨,那個對你無怨無悔的痴心的慕容臨……”他話未說完,蘇雪衣已激動的大喊道:“不是了不是了,慕容不會動不動就用殺人來維護自己的威嚴,他喜歡說喜歡笑,他不會前一刻還和自己的丫頭鬥嘴,下一刻便要殺掉她,完全不念一點舊情。你不是慕容臨,你是獨孤傲,高高在上的絕世宮主。慕容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一邊說一邊早痛倒在床上。
獨孤傲沈默不語,看蘇雪衣不住的重複著:“他已經死了,慕容已經死了”的話,他自己彷彿也能感受到對方那刻骨銘心的痛楚,輕輕將蘇雪衣擁入懷裡,他嘆了一聲:“雪衣,我承認,做絕世宮主確實要無心無情,但我永遠不會對你這樣的,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蘇雪衣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打斷他道:“那有什麼用,你能為了我重新變回慕容嗎?不要你的威嚴,不要你的冷酷,把對我的情意分一點給別人,不要什麼事動不動就用鮮血來解決,你能嗎?高高在上的獨孤宮主,你能做到嗎?”
獨孤傲深深的看著他,他太明白這個情人了,在他的生命中,由始至終都是一顆善良的心,雖然他做了捕頭,對壞人是絕對的無情,但對弱者,他卻是同情有加,這份同情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感情空間,甚至超過了他對自己的情意。
總要有人退一步吧,他無奈的想,將蘇雪衣柔弱的身子擁的緊了一點,他笑著安慰道:“好吧,我答應你,我會慢慢的改變的。雪衣,你知道我就是這樣無心無情的過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改過來,但我答應你,我會為了你逐漸改變的,你就在我身邊一直監督著我好了。要是你離開了,我可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回到從前。”
蘇雪衣看著獨孤傲對自己調皮的笑了一下道:“怎麼樣,我這個留住你的方法高明吧,你若想我的丫頭僕人不再受苦,就要留下來為他們撐腰呢。”一瞬間,他又想哭,但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埋首在獨孤傲的懷裡:先就這樣吧,這樣的獨孤傲是他拒絕不了的。就讓他再沈淪幾天,等到夢醒了,等到痛苦將自己滅頂的時候,最起碼還可以有一份甜蜜供他回味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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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蘇雪衣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