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迷糊的目光立刻清明起來,添上了一絲他熟悉的戒備神色。
蘇雪衣很想坐起來,奈何力不從心,,更何況後庭的傷口稍微一動之下,便如同四五隻手在腸道里拉扯著一般疼痛難忍,只好仍躺回原處,只拿眼冷冷瞪著獨孤傲。
下腹又隱隱熱了起來,獨孤傲遺憾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很誘人,可惜你身上的病太重,禁不起再折騰,唉……”說完重重嘆了口氣,又把食盤推到蘇雪衣身前,很不自然的放柔聲音道:“趁熱……把這東西吃了,身子也不至於這樣虛了。”
對於他這樣難得一見的甚至可以稱之為少許溫柔的舉動,蘇雪衣心中有一絲小小的訝異,看了那幾樣精緻的吃食一眼,他淡淡的道:“我以為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沒想到還能坐在這裡吃東西,絕世宮的手段果然非同小可。”
獨孤傲心中莫名煩躁了起來,大吼道:“難道你就不會想點別的嗎?你剛剛撿回一條命你知不知道?如今最先關心的,還是本王和你那個什麼絕世宮的事,你為什麼這麼傻,一點都不會為自己著想。”說完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這態度過於激烈,遂坐下來沒好氣道:“告訴你,我和你們人間的組織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在人間,你這種吐血法能活的成嗎?”
蘇雪衣看了狂怒的獨孤傲一眼,淡淡一笑道:“或許和你這樣只顧著自己快活的妖王相比,我是傻了一些,但這就是人和妖的區別吧?何況我傻不傻,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獨孤傲被他問住,心中不由惱怒,暗道:“牙尖嘴利,幾句話連諷帶刺,就看準了自己不敢動他,也難怪二王爺說他為人清高自許,確實討厭的緊。”
本想轉身就走,但還是忍不住冷冷的丟下一句:“反正飯在這裡,涼了就不好吃了。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拂袖而去。心中卻還在想著他到底會不會吃飯。
“我真的沒眼花嗎?”蘇雪衣疑惑的低喃著:“為什麼這個人和昨天晚上的那一個相比,改變會這麼大呢?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
15
清波閣裡,獨孤漱玉在好夢正酣中被人拽了起來,火大的他正要撒撒起床氣,一眼看到了對面的人,立時象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床上。
“老大,日頭還沒有出來,你把我叫起來幹什麼?該不會你的小情人又吐血了吧?還是你不聽我勸告,昨晚和他嘿休嘿休,把他又弄暈過去了?”他不留口德的問道,卻被獨孤傲狠狠瞪了一眼。
“少在這裡油嘴滑舌,我問你,他的病什麼時候能痊癒?”獨孤傲不耐的問著。
“痊癒?”獨孤漱玉誇張的叫著:“No,No,老大,你不要太性急了,要知道,結核病即使在現代,醫治起來也不是很省事的,何況他這麼嚴重的結核,我還要替他檢查一下有沒有併發症。更何況,你知道結核病的用藥原理是什麼嗎?早期,規律,聯合,大量。全程,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不可能痊癒了是嗎?”獨孤傲關心的只是這一點。
“Yes,而且在治療期間不能間斷用藥,不能過度勞累身心,不能……”獨孤漱玉還想繼續滔滔不絕,卻被獨孤傲打斷:“行了,我知道了。”他轉身要出去,卻看見粉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宮主,宮主,不好了,蘇雪衣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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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小屋內,一切都很整齊,唯一不同的是少了一個人,那個人本該躺在床上靜靜休養,可如今,卻如鳥入叢林般無影無蹤。
獨孤傲的拳頭握了起來,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關節咯咯作響的聲音,轉向獨孤漱玉:“你,你不是說你給他下的麻藥足夠讓他三天下不了床嗎?說讓我不用浪費任何守衛,為什麼他會在兩天還不到的時候就可以逃走?”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獨孤漱玉瑟縮了一下,陪笑道:“我承認這是我的失算,我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捕頭也可以象我們那時代的飛龍特警一樣對麻藥有免疫力,想想我真是太糊塗了,捕頭和警察明明就是一回事嘛。”
獨孤傲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聽他胡扯,沉吟了一下,他忽然笑了起來:“蘇雪衣,看來我到底還是低估你了,你竟能假裝暈倒,記住了按八卦排列的地道走行。不過沒關係,你終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咱們走著瞧好了”
荊棘叢生的灌木間,蘇雪衣疾步行走著,雖然腳和腿被劃的傷痕累累,但他絲毫不敢怠慢,一日不出林子,他就還是在那個人的勢力範圍內。雖然親眼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