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看著,他就這麼安靜地睡在身邊,雖然和醒時一樣沉默,但只有他看著自己時心裡才覺得滿足。
“餓了嗎?”耳邊傳來溫婉的女聲,月詩音端了碗銀耳蓮子羹婷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見鳳莫醒了便出聲道。
“嗯,謝謝。”撐起身子,鳳莫靠在床頭接過碗優雅地吃起來。
月詩音撥弄著熏籠裡的香,頭也沒抬,淡淡笑道:“你別怨皇兄,他處在那個位置要考慮很多。”
鳳莫拿勺子攪了攪濃稠的湯汁,“不至於怨他,我畢竟也是從宮裡出來的。”
月詩音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淡青色的玉瓶,裡面是半瓶藥水,“這是夢眠的一種解藥,喝了可以制止內力流失,但是記憶不能保證。”
鳳莫手上一頓,只低低說了聲“謝謝”。
月詩音看了看鳳莫,將瓶子放在桌上便離開了。鳳莫端著碗發了一會兒愣,覺得沒什麼胃口,下床披了件外袍,拿起桌上的瓶子做到床邊。他輕輕地扶起寂,讓他靠在自己肩頭,喂他喝了藥汁,擦去唇角的殘留,就這麼抱在懷裡不鬆手。
屋裡的暖風吹的人昏昏欲睡,兩個身影相偎相依,安靜地只聽見風聲,彷彿整個無憂閣真如它的名字一般,無憂無慾。
門突然被開啟,月詩音有些慌亂地走進來,淡蘭色的碎花裙襬沾了些許草屑。鳳莫奇怪道:“怎麼了?”
“你讓我躲躲。”回頭看了看樓閣下面,月詩音連忙關上門,快步走到床帳之後,隨口說著:“好人有好報,幫個忙吧。”
待月詩音躲好,鳳莫依舊摟著寂靠在床頭,不一會兒樓閣下面開始喧鬧起來,似乎有隱約的刀兵之聲。只是彈指間的功夫,樓閣窗戶被人破空而開,闖進一個白衣的年輕男子。
唐晤站在房內,一眼掃去就發現了床帳後面有人。剛邁出一步,就聽見鳳莫淡淡說道:“門主慎行。”
☆、第十二章 情恨
唐晤停下腳步,周圍隱隱地起了一圈白霧,白衣隱在其間,淡淡的開始模糊,屋子裡也彷彿被濃霧遮住。鳳莫抱著寂,抬頭望向窗前的唐晤,淡笑道:“門主切莫衝動,聽我一言可好?”
白霧沒有變濃的趨勢,鳳莫又道:“凡事莫強求,就算見了她又如何。”
“自是帶她回去。”唐晤頗為冷淡地說。
鳳莫搖搖頭,“她還是會走,你如何留人?”
唐晤似是不想再說,便要往床後走去。
“你有多愛她?”鳳莫眼神情緒莫名,不知看向何處,沒有阻攔唐晤只是隨口問道。
“海角天涯,生死相隨。”唐晤毫不猶豫地脫口說出。
抱著寂,鳳莫將臉貼上他的側臉,緩緩暖著,閉上眼淡淡笑道:“一生太短,緣分錯過,便是一輩子。奈何忘川,來世陌路。”
唐晤聽著鳳莫哀傷的語調,不自覺地便停住了。
“既然有情,為何不抓住呢,總說羨慕我們,可知我有多羨慕你們,有一生的時間去追尋糾纏,而我們,明日可否相見,或是陰陽永隔。”
鳳莫心頭絞痛,緊緊地抱著寂,緊閉地眼角淚水滑下,沿著寂的臉龐掉落在兩人相疊的重重衣襬上。
唐晤看了眼沉睡的寂,轉而站在床前信手撥弄了一下腰間懸掛的銅鈴,輕靈的聲音在房間裡蕩了一圈,他對著床後說:“不管多久,我等你。”說罷縱身躍出窗子。
屋裡陷入沉默,月詩音知道鳳莫那番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靠在牆上似是脫力般滑坐在地,閉了眼將頭埋在膝上,淡蘭的碎花裙襬在木板上輕輕鋪了一層。
月寒棋聽到訊息闖進門就感到屋裡的沉默氛圍,看了一圈兒沒有發現唐晤的蹤跡,乾笑一聲說:“我擺了酒席,要去嗎?”
沒有人接話。
“鳳尾魚翅,芫爆仔鴿。”
鳳莫抬眼淡淡瞟了眼門口一身銀紅的月寒棋,垂眸不答。月詩音從床後走到門口卻是看也沒看月寒棋,徑自越過他朝樓下走去。
月寒棋看著月詩音失魂落魄地走開,暗歎一聲進了門,坐在桌旁倒杯冷茶,拿內力哄熱喝了一口,道:“詩音只是缺乏安全感,是我這個哥哥太少關注她。”
鳳莫奇怪地看了眼月寒棋,不接話卻是說:“給我解藥,別的不談。”
“別生氣,那不是突發狀況嘛。”月寒棋忽的嫵媚一笑,湊到鳳莫身邊坐下,在他耳邊呵口氣:“你還真是瘦啊。”
鳳莫抬手隔開,厭惡地撇開頭,道:“你煩不煩。”
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