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史》
“這晉王府還真是不消停,去年才蒐集各種品種的桃樹種上,現在又要全砍了。”
“全砍了?玄冥,你不說韓景最愛桃花嘛!”
“以前是這麼說的,但現在他要砍樹,也總應該有個理由。”
“朝來時時盼新花,夕去誰人憐韶華。”
“元尊,這你可就錯了。韓景雖惡劣,倒也不是個花心濫情之人。”
“玄冥道長何必動怒!我也不過隨便說說。”
“老瘸子,你就在這裡說風涼話吧!”
“話說回來,倒是有陣子沒見著你的紫菱草了。”
“元尊道長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還要問嗎?”
“算來算去,有些累了!問你不是更直接?”
“病了……”
“那玄冥道長可知是如何病的?”
“老瘸子,早就料到你沒安好心!”
不知是不是被風一吹酒有些上頭,總之現在的韓景是全身發熱,一股怒火燒淨了所有的喜悅與理智,脫手便將血玉朝擁坐在一起的兩個人砸去。
薛青木靈活一躲,血玉瞬間便與皖紫霄的額頭親密接觸。青木“嚯”地站起身,有些憤怒看向來者,隨即跪在地上。韓景上前拉起還有些發矇的人冷聲道:“怎麼病著也不忘勾引人?”
皖紫霄藉著微弱燭光看清對方後,帶著幾分薄怒道:“放手!你莫要侮辱我!”
韓景用力一推,皖紫霄雙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韓景怒極反笑:“侮辱?紫霄真是越來越會說笑了,你當你是什麼身份,嗯?一個侍童罷了,不就是靠勾引男人營生的嗎?”
皖紫霄盯著說話人,緊咬下唇,只覺徹骨冷意逐漸侵佔全身,四肢也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流血了!”跪在地上的青木驚呼,“王爺……”
“閉嘴”,韓景憤怒的打斷薛青木,“我要聽他給我解釋。”
看著血越流越多,薛青木不顧晉王還坐在對面,站起身,抱起癱軟在地上的皖紫霄便向外走去。韓景起身堵住,咬牙問:“想幹什麼?”
薛青木手臂一伸道:“王爺,您看是不是要先止血?”
韓景這才發現皖紫霄半張臉上都是血跡,連忙接過,抱於懷中吩咐:“去找大夫!然後讓李管家過來!”
待大夫處理過傷口,韓景坐在床邊,有些後悔地撫摸著皖紫霄蒼白的面孔,低聲問:“病著也不知道休息,大晚上跑到亭子裡幹什麼?”
皖紫霄啞著聲音:“王爺覺得是做什麼就是做什麼吧!”
韓景有些不悅地說:“這大晚上被人抱著難道還是賞風景不成?”
皖紫霄蒼白的臉上硬撤出一抹笑:“那就是偷歡吧!”
韓景聞言也是一笑,輕捏著皖紫霄的臉頰:“那就如你所願,李管家!把湖邊的桃樹全砍了改種柳樹,讓薛青木到湖心亭裡等我。”說罷,轉身離去。
薛青木跪在韓景面前足足兩個時辰了,但韓景並不看他,只是盯著下人們忙碌地砍樹,等到又一棵桃樹倒下時,才開口。沒有疑問,也沒有責備,更像是在自說自話:“紫霄他喜歡桃花,我也喜歡。這個湖叫滿花湖,就是因為等桃花盛開的時候,水裡是桃花的倒影,水面是粉紅的花瓣。”
薛青木不敢接話,他對自己的感覺向來自信。從第一次見到晉王,他就覺得這位王爺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溫和,昨晚的衝撞勢必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韓景搓著凍的有些僵的手說:“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到現在連一個花苞都沒有,去年這個時候就已經有開花的了。”
韓景低頭看了眼薛青木接著說:“可惜它們永遠都不會在開花了。”
薛青木被這不著邊際的話,弄的冷汗直冒,舔了舔嘴唇壯起膽說:“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皖公子堅持要來看桃花。我怕公子他病情加重,就帶了毯子來……”
“帶毯子做什麼”,韓景笑著打斷:“你抱著不就挺暖和的。”
薛青木臉色一變,忙擺手說:“不是的!皖公子他的情緒很不好,一會兒笑,一會又快哭出來一樣,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話。我只想安慰一下!王爺!皖公子他不是那種人……”
韓景皺起眉頭:“那他說了什麼?”
薛青木撓撓頭,努力想了片刻:“王爺知道皖公子的生日嗎?大概是在懷念皖槿大人在世的時候吧!”
韓景示意薛青木退下,被勾起的異樣的情緒逐漸壓過了心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