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秦歌狀況明顯好轉,氣色也漸漸開始恢復,容氏父子緊繃了兩個月弦終於鬆了一半。最明顯就溫桂和何歡,兩人臉上多了笑,多了輕鬆。不過秦歌仍把政事交給了太師,雖然好了許多,但腹部總隱隱地難受,胃口也依然不大好。他這回“中毒”把林甲子魂幾乎嚇沒了,在他還沒有復原之前,林甲子也不敢讓他太過操心,只在每日探視時把內閣無法決斷事說給秦歌聽,得了秦歌意思後他再回內閣傳旨,雖然累了許多,但皇上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強。
“太師,這陣子辛苦了。”握著林甲子手,秦歌真心地說。
林甲子眼眶溼潤,另一隻枯瘦手覆在秦歌手上,手背上老人斑似乎又多了一些。搖搖頭,半天才開口,啞聲道:“只要皇上您沒事,老臣就不要這條命,也無所謂。”
“太師,不要這麼說。”秦歌也感慨萬千,“您朕太師,將來還要做太子太師,朕江山,不能沒有老太師。”
林甲子兩手握緊秦歌手,老淚縱橫:“皇上……您……您可千萬不能,丟下老臣啊……您龍體關係著大東百年基業……老臣……送走了太皇和先皇,老臣……怕啊……”
秦歌內疚地說:“朕會活得好好。太師,朕不會再讓您擔心了。”
“嗯,嗯……”林甲子趕緊擦擦湧出來淚,又喜又擔憂地說,“皇上這回生病,索性朝中無甚大事,只是……”
“只是什麼?”
林甲子咬咬牙,沈聲道:“只梁王勢力超出老臣預料。皇上,老臣不會做落井下石事,可梁王勢力皇上您不能不防啊。也許皇上您不愛聽,可老臣不能不說。鳳鳴王那道遺詔令梁王名聲大噪,如今他又雙王在身,這回他若拿下鳳鳴,就朝中那些中立派也會站到梁王那一邊。何歡太子是他義弟,當何歡太子接掌鳳鳴後,梁王背後就多了鳳鳴這個靠山,皇上若還不醒悟話,只怕養虎為患啊。”
出乎林甲子預料,當做好了被皇上訓斥準備時,卻見皇上只淡淡吐了口氣,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朝中有多少人反對梁王?”
林甲子斟酌地回道:“近四成。”
“又有多少人保持中立?”
“近……二成。”
“那就是說,支援梁王的有近四成?”
林甲子點點頭,一時看不透皇上心思了。
靠在床頭,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秦歌才緩緩道:“老太師,梁王事朕一直都有朕的主意,不過您說事朕也確實該注意了。只這件事急不得,朕手邊目前除了您就只有梁王還能讓朕相信,其他人……尤其內閣那幾個,朕不說也罷。”
“詠春宴上選出來官員歷練不夠,還不足以擔負重任,也不足以令朕放心。太師,朕是皇上,朕可以得到天下人,可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對朕呢?這不可不說是朕悲哀。朕手上總要有幾個心腹之人才好辦事,人心隔肚皮,梁王與朕自小一起長大,朕還算了解,別人,朕根本無法相信他們。”
林甲子嘆了口氣,這是身為帝王悲哀與無奈。想起來,先皇最信任似乎也只有和伍浩。這麼一想,伍家與皇室牽絆果然非常深。
秦歌略顯疲憊地說:“太師,梁王朕現在還不能動,一動就會引來朝堂震動,甚至會讓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動的有心人伺機作亂。朕會在合適時候慢慢動他,一點點地削他的權,直到他再也無法影響朕為止,您說這樣可以嗎?”
林甲子驚訝不已,皇上竟然有了動梁王念頭!
秦歌譏嘲地說:“梁王日漸做大,朕就算看不到也會有風聲傳到朕耳朵裡,柳家不已經快上天了嗎?而且太師說對,梁王這兩年得到權勢太大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亂子。但梁王現在鳳鳴,朕不僅不能動,而且還要賞,不然他把朕幾十萬大軍帶走了就麻煩了。太師,這件事不能急,您給朕些時間。”
林甲子突然跪了下來,眼中帶淚地低喊:“皇上,您……老臣……皇上聖明……皇上聖明……”
秦歌側身單手扶起跪在床邊太師,淡淡道:“太師一心為朕,一心為朝廷,朕豈會不明白太師意思。有太師在,朕才能放心啊。”
林甲子激動萬分,以為皇上這次仍會駁回奏議。
坐下來平復了之後,林甲子又說出另外一件事:“皇上,雖然這件事您不愛聽,可老臣還要說。您這次生病,朝中之所以會有恐慌,皆因皇上您沒有子嗣。皇上有了子嗣,立了太子,才能穩定朝綱。這回又有人提出召回安陵王一事,被老臣重罰了一番。老臣懷疑皇上中毒事與安陵王脫不了關係。自從皇上登基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