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去。老太師前陣子身子不適,現在雖說好了,朕還是不放心,朕想請老太師到‘天御溫池’去住一陣子,帶上夫人和家眷們一道,調養調養,順便陪陪家人。”
林甲子一聽馬上道:“皇上厚愛,老臣卻受之有愧嗎,老臣萬萬不能接受,老臣所做皆是老臣之本分,不敢邀功。”
秦歌轉身,握住林甲子的手,道:“老太師,這幾年您辛苦了,朕是擔心啊。朕還需要老太師的輔佐,朕怕累壞了您。老太師,您不要推辭了,去吧。”
林甲子的眼眶當即就溼潤了,他緊緊反握住皇上的手,感動地說不出話來。秦歌的手上用力,低聲說:“朕讓您去休養不單單是為了您的身子,有些事您不在京城,朕更好做。”
林甲子心下一驚:“皇上?”
秦歌冷冷地勾起唇角:“從年初開始,宮裡的刺客就沒消停過,雖說還沒查出來是誰主使,不過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事有些人朕不能再放任。老太師不在京城,也可遠離這些是非。”
秦歌這麼一說,林甲子立刻明白了他說的“有些人”是誰,點點頭,放開秦歌的手,林甲子跪下磕頭:“老臣謝皇上隆恩。”
秦歌彎身雙手扶起林甲子,握緊他的雙手:“朕今日便會下旨,老太師儘快啟程吧。”
“老臣遵旨。”
當天,秦歌下旨,讓林甲子到皇家溫泉休養。第三天,林甲子帶著自己的夫人、孫兒們離開了京城。在林甲子離開京城的第二天,秦歌又下了一道聖旨,命流放到汴安的早已被貶為庶人的安陵王秦政遷移到更為荒涼的逐州。這個“逐”似乎預示了對秦政命運的安排──徹底地放逐。而秦政的兩個兒子秦柯和秦楠則分別遷移到西邊的“孤州”和南邊的“丹義”。每一個地方看上去都不像是秦歌隨便選的。
放逐、孤單──秦歌把安陵王父子遠遠地分開。並且聖旨上還下令除了妻妾子嗣之外,秦政三父子不得攜帶任何人離開。秦歌還派出兵馬專門護送他們前往遷移之處。已經在汴安居住了十幾年的秦政父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皇上派來的內廷侍衛們強行帶走了。
秦歌下這道聖旨,不是沒有大臣們反對,首先出來反對的就是內閣大臣陳唏言,理由是秦政雖然被先皇貶為庶民,但血緣上仍是皇上的親叔叔。而且秦政年事已高,讓他獨自到那麼荒涼的逐州,又與兒孫分開,於情於理都實在不妥。
但此時的秦歌早已不是文泰初年的他,他是手握大東最高權力的皇上,是大東的主人。親叔叔又如何?凡是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得死。沒有殺了秦政,已經是他最大的恩賜。那一波波的刺客,秦歌不相信與秦政沒有關係。他死了,對秦政最有好處。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是帝王,他要這麼做,便可以這麼做。
聖旨一下,絕無收回的可能。秦歌在朝堂上冷冷地掃視了幾眼為秦政說情的大臣們,第二天,秦歌尋了個藉口,免去陳唏言的行政院參院之職,同時也免去了那幾位惹他不悅的大臣們。在第一次的詠春宴上脫穎而出的梁州七賢等人頂替了那幾位大臣的職位,而行政院參院之職秦歌命肖壽代為接管,直到有合適的人選。
這一次的變動在大東的歷史上不算什麼太新奇的事。伴君如伴虎,當年輕的帝王已然掌握了據對的權利後,那些仍看不清楚現實的人只會落得如此下場。只是很多年後,人們才幡然醒悟,皇上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某個人權臣之路的平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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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深了,您該歇了。”閻日第三次忍不住出聲勸說。
秦歌停筆,揉揉眉心,心緒不寧地說:“朕睡不著。可有梁王的訊息了?”
閻日算了算時間,道:“王爺先行回京,這都快三個月了,該是快到了。皇上,您就是睡不著也去躺著,王爺回來見到您這樣會擔心的。”
秦歌煩躁地瞪著案頭上永遠也批不完地奏摺,說:“你再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王爺現在到哪了。”
“奴才已經派人去了,有訊息奴才會馬上稟報皇上。”閻日朝申木使了個眼色,申木也出聲勸道:“皇上,您該去歇了。”
秦歌看一眼兩人,往後一躺:“朕今晚就在這兒歇了,你們伺候完就下去吧。”
申木對閻日微微點頭,出去了。閻日走到炕邊給皇上脫了鞋襪,不一會兒,申木又進來了,手上端著冒著熱氣的木盆。把木盆放下,申木跪在地上給皇上燙腳。
秦歌閉著眼睛聲音帶著疲倦的沙啞,問:“何歡這陣子在做什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