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於公文中,想到那些梅花,伍子昂笑了。他怕是天下唯一一個會讓皇上送花的人了。那些梅花原本是插在小院裡的,眼見花要落了,他摘了回來讓伍獻做成乾花。秦歌送他的第一束花他自然要好生留著。
“這種梅叫‘透心綠’,我覺得很適合你,讓人剪了幾枝。”
“適合我?”
“透心綠……不覺得有股子心中通透明白之意?”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這意思。我會記著。”
想起隔日早上秦歌說的話,伍子昂長長地吐了口氣。那人不管做什麼看到什麼都會想到他,相比來說他就粗心多了。若不是那人時常在旁提點,他不知會有多難吧。若他能早點看出那人對他的心思……伍子昂拍了拍額頭。現在說什麼都是矯情,早些讓那人不再委屈才是真的。
這麼想著,伍子昂的幹勁就更足了。一會兒剛接待幾位剛進京的才子;還要和越勒耶喝酒;晚些時候還要去柳府……要做的事多著呢。
“大哥, 您現在有空嗎?”伍子華敲敲書房的門走了進來。伍子昂從卷宗中抬頭,笑著說:“跟自己的親兄弟何時都有空。”
“嘿嘿。”伍子華手拿一份禮單走到大哥身前,遞了過去,“皇上命禮部準備送給使團的回禮,段大人讓京運部呈一份禮單上去,劉大人把此事交給了我,我寫了一份,想先請大哥您瞧瞧。”
“好,我看看。”從伍子華手上接過,伍子昂展開來細細檢視,過了會,他問,“你在京運部,應該常碰到柳雲非吧,他掌管鹽運之事,你可多向他學學。”
伍子華的臉上頓時出現難色,伍子昂瞟了他一眼,不解地問:“怎麼了?你與他分管不同,該不會起衝突才是。”
伍子華猶豫了一會,湊過去小聲說:“我聽到些風聲,柳雲非好像私下裡和私鹽販子走得很近……我以前經商時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遠房親戚在做私鹽,他無意中透露出來,我朋友得知我現在京運部,就把這事告訴我了。”
伍子昂的眼裡閃過精光,他收起笑容,嚴肅地問:“此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伍子華被大哥的神色弄得有點緊張,馬上說:“我沒跟任何人講。也叮囑了我那位朋友,讓他裝作不知道,也讓他叮囑他那位親戚,不要亂說話。大哥,咱們和柳家現在是親家,你說柳家那邊會不會仗著他們和梁王府的關係……我很擔心,要不我私下給柳雲非提提醒,免得他連累了您。”
伍子昂的心裡轉得飛快,沈吟良久後,他說:“此事你也裝作不知。”
“大哥?”
“這件事我自有我的打算。記住,你要裝作不知道,不要去提醒柳雲非,更不要對你二哥講。”
向來崇拜大哥的伍子華不再多問,點點頭表示明白。伍子昂也不解釋,重新看回那份禮單,修改了幾處之後說:“女貞是屬國,回禮不能太差但也不必樣樣上等,有個一兩件上品即可,不然會有損皇上的龍威。最主要的是既能體現我朝風範,表達皇上的聖恩;又不失國威和該有的矜持。”論壇
“我記下了。”伍子華虛心受教。瞅一眼大哥臉上又有了慣有的笑,他拐拐大哥,不正經地問:“我聽說女貞國的公主很漂亮,大哥,是不是真的?”
伍子昂的臉色頓時黑了:“你從哪聽說的?”
伍子華訕訕道:“劉大人那天不是進宮作陪了嗎?他回來後直說女貞公主是仙女下凡,模樣傾城。”
“你想進宮去瞧瞧?”
“啊,大哥,我得趕緊把這份禮單給劉大人送過去,小弟我先走了。”見大哥有點不高興,不明所以地伍子華趕緊摸鼻子走人。出了書房,關上門,伍子華一臉深思。
“哼!”重重地哼了聲,還在吃醋的伍子昂心窩酸水直冒。
……
吃著某人精心準備的藥膳,秦歌懶懶地靠在軟榻上,心情愉悅。因為某人這陣子太忙了,忙得根本抽不出空來與他獨處,為了表示歉意,某人便做了補身的藥膳每日派人偷偷送進宮給秦歌吃。只能在朝議時見到伍子昂的秦歌並沒有因此而有何不滿。他不是日日等著夫君回家的女子,巴不得時刻和伍子昂膩在一起,他們二人各有各要忙的。
“溫桂。”
“奴才在。”
“榮家父子那邊可有訊息傳回?”
“回皇上,容家父子現在泗丕的大昌縣。他們的醫術很高,所經之處的百姓們都很敬重他們。目前看來,容家父子可算得上是德行兼備,就是性子耿直了些,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