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收回腳,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伍子昂拿著布巾坐了過去。
“怎麼了?”秦歌又問。
伍子昂悶頭坐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裡堵堵的,不舒服。不是不想成親的那種煩悶,就是沒來由的悶。
秦歌看他這個樣子,想了想,問:“不是回府了嗎?府裡出事了?”
伍子昂搖搖頭,突然轉過臉來很認真地問:“皇上,我晚上進宮議事,皇上不會煩臣吧。”
秦歌愣了,隨即冷冷地說:“朕煩你,你會不來嗎?”
伍子昂也愣了,卻是輕鬆一笑:“不會。”
“那你問這話不是多餘?”翹翹還光著的腳,秦歌藉以轉移話題。
伍子昂趕緊放下布巾給皇上穿鞋襪,他剛剛想問的是若他成了親,皇上晚上還會讓他進宮議事嗎?他知道自己見了柳雙之後心裡為何會悶悶的了,柔弱嬌羞的妻子需要丈夫的呵護疼愛,成親後他勢必不能像現在這樣整日往宮裡跑,尤其是大晚上還進宮。那時候,皇上又會孤單一人了吧。想到這裡,伍子昂手上的動作慢了。
見他這樣,秦歌又皺了眉,難道是他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抽回腳,不再讓對方給他綁鞋帶,他不悅地說:“只要你想進宮,隨時可以進宮。有人說便讓他們說去,朕應允了,你還怕什麼?”
伍子昂馬上溫笑道:“皇上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這幾日跑得勤,說不定參我的摺子就在這兒呢。有些事我還是習慣晚上安安靜靜地和皇上說。”
秦歌的心悸動,面色平靜地說:“何時都會有參你的摺子,你不是說總有一日要無人敢參你嗎?朕現在保著你,等無人敢參你的那天。”
“謝皇上!”把胸口的悶氣壓下,伍子昂拉過皇上的腳把鞋帶繫好。
見他無事了,秦歌把一份密報遞給他:“你看看,這是太師剛剛送過來的。”伍子昂立刻開啟,看完之後,他抬起頭,臉色嚴肅。
掀開棉布簾子,裡面的人馬上做出一個小聲的手勢。溫桂點點頭,輕聲走了進去,給裡面的人沏茶,放了盤點心,然後又小聲退了出去。榻上,秦歌在睡著,伍子昂坐在炕上給皇上批閱那些無關緊要的奏報。回頭看向熟睡的皇上,心中剛剛壓下去的悶氣又湧了上來。他不是不想讓皇上娶妃,可上回皇上就是因為他摻和這件事而震怒,現在他也不敢提了。
若皇上有了妃子和皇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孤單了?是,孤單。這麼多年,哪怕是先帝還活著的時候,皇上身邊就只有他。雖然還有溫桂和孔謖輝,但礙於身份,他們無法與皇上太貼心。在他成親之後勢必要把一些心力用在妻子身上,當他無法進宮陪伴皇上時,皇上又會孤孤單單的。論壇
他不知道皇上為何不娶親,以前先皇曾送過幾名宮女給皇上,可皇上卻大病了一場,好像被其中一名宮女身上的濃香給燻到了,從此之後皇上就不讓女人近身,說受不了她們身上的香氣。之後宮裡的女人就不得再用氣味過濃的胭脂水粉。
可皇上還是得有妃子,若不是怕皇上生氣,他一定會跟皇上提。有了妃子,皇上就不會這麼孤單了,起碼在他不能陪伴皇上時,有人能陪在皇上身邊。搖搖頭,伍子昂揉揉眉心,不想了,這種事只能順其自然,絕對強逼不得。萬一惹惱了皇上,皇上再不理他就不划算了。有機會的話,旁敲側擊一下吧。吃了塊點心,伍子昂快速批改奏摺,把即將成親的事暫時拋到了腦後,在成親前,他能多陪皇上一天就多陪一天。
……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朝中也無甚大事,雪災似乎已經過去,費匡和白祿年也在回京的路上了。不過秦歌知道,朝堂上的安靜不過是一時的,等到年節過去,奏摺又會如雪花般多了起來,他也又要忙了。今日伍子昂的姑奶奶抵達京城,那人去接了,今天怕是不會來了。他派溫桂帶了些賞賜去梁王府給老人家充充排場。怎麼說都是一品誥命夫人,他這個做皇上的不能沒有表示。
站在已經結成冰的荷花池邊,秦歌凍僵的四肢已經沒了感覺,不過他沒心思去在意這些,扳著指頭算離那人成親還有幾天。
“溫桂,宣禮部尚書段庚來見朕。”
“是。”
溫桂吩咐傳令太監去宣旨,他上前兩步說:“皇上,天寒,您進屋吧。”
秦歌沒有離開的意思,看著荷花池裡已經凍死的荷花,他問:“溫桂,朕也只有兩個多月可以與梁王朝夕相處了。你說梁王成親那天,朕賜些什麼好?”
溫桂心裡一突,小心觀察皇上的臉色,斟酌道:“梁王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