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一愣,他只知道今日劉大叔要回來了,孟大哥也並未告訴過他還有他人要一起回來,“是誰啊?”
“是個和雲深哥哥一樣,長得很好看的阿哥,村裡人都管他叫阿扎穆。”這是個陌生的名字,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心中一陣揪痛,納蘇看著發呆的雲深不滿地搖了搖他的手臂,“雲深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別的姑娘了?”
“一個姑娘家家的就知道纏著男人,不知羞……”幾個過路的女子看見納蘇便使壞開口羞辱,她們本就看納蘇不順眼,雲深的溫和是任何女子都無法拒絕的,儘管雲深這三年來一直都還是那般消瘦,但是卻勇猛不輸村裡的男兒,隨著她們打獵的時候總是獵物最多的一個,因為受孟廣所託,總是格外照顧納蘇,每次打獵結束總是將大半的獵物分給納蘇,這個舉動便是導致納蘇總是受到村裡姑娘們冷眼的一個原因。
☆、82、眾人的隱瞞
“怎麼樣,我就是纏著雲深哥哥,你們倒是也來纏啊。”說罷,示威似的緊緊抱住雲深的腰肢,挑釁地看向那些女子,看著他們目光狠狠地等著她,然後灰頭土臉地離去。
“你啊,總是這般和村裡的姑娘們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啊,得經常和他們在一起,總是跟著我和你孟大哥也不是個辦法啊。”雲深笑著拍了拍她的頭,“走吧,我們回去,我找你大哥有些事情……”
許是因為從小在戲樓長大的緣故,每天要面對成百上千各種的客人,對於人的觀察和判斷是他天賦的能力,也許從前從未留心,知道那次肖湛來襲的夜晚,他刺的那一刀讓他意識到,他也許並不想自己想象的那麼無能。
“大哥此時應該也在村口呢,我們直接過去吧,雲深哥哥也正好見見那人,對了,那人是我們村裡唯一一個對於你們中土戲曲文化最瞭解的人,雲深哥哥見了一定會覺得與他投緣的。”看著納蘇一張一合的小嘴,雲深總是覺得忍俊不禁,雖然這個僅僅比自己小不足一歲的小姑娘總是像只小雀鳥一樣整天在他耳邊說不停,也許她有時也的確讓他心煩意亂,但是她總是那般開心地度過這每一天,儘管一個哥哥已故,儘管因為自己,她總是被那些村裡的女孩子們排擠在外,但是她還是能夠那樣樂觀地生活著。
前來迎接的人群數量遠遠超過了雲深的想象,那人山人海的場景同他在宮中慕容御疆出遊狩獵之時大致相似,雖然數量遠遠無法相比,但是看著村裡的人如此愛戴這位歸來之人,的的確確引起了雲深的興趣。
“雲深……來……快過來啊。”擠在人群最前面的孟廣大老遠看見雲深的身影便興高采烈地衝他揮手。
雲深想來不喜歡如此擁擠嘈雜的場面,於是他只是微笑著站在原地並沒有想要擠進去的打算,倒是站在後面的納蘇不樂意了,她的視線被眼前的一排人牆遮擋得一絲空間都不剩下,又不好意思開口讓雲深將自己託在肩上,在後面著急地團團轉。
忽然她眼珠一轉,笑著推著人群擠進人群當中,“雲深哥哥,大哥在前面等著我們呢。”
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後面的小人推了進去,前面的孟廣伸出強壯的手臂,透過人群一把抓住雲深的手猛地將他拉到人群的最前面。
“阿扎穆……阿扎穆……”瞬間,雲深消瘦的身影便被一聲還比一聲高的歡呼聲掩蓋了下去。
在看見馬背上的那個身影之時,雲深的整顆心彷彿被強烈地衝擊了一樣,像是被一雙手用力地碾壓,痛的鮮血淋淋,馬背上那個笑容翩然若蝶翼一般輕盈挺拔的身影,這些年過去了,那個人還是如同記憶力那個軟榻之上,狐裘之中那個手持書卷一挑滅世天下般空靈地微笑著看著自己的那人。
昆穆……他竟然還活著……心難以自已地不停顫抖,拼命抑制著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雲深……想我了嗎……”他怎能笑著這般輕描淡寫地站在他的面前……
“八年前那個被你拾回的孩子已經死了……他這些年在宮中……過的很苦……”二人的擁抱在他人眼中只不過是尋常不過的久別重逢,均不知這二人此刻心中翻湧的巨浪和難以平復的失而復得的痛惜。
“這個……就是納蘇了吧……都長這麼大了,長成大姑娘了……”納蘇從人群中擠上來,親暱地挽著雲深的手臂,笑道:
“阿扎穆上次回來的時候是納蘇九歲的生日呢,這都多少年不回來了,阿扎穆是不是都不認得納蘇了……”目光直視匆匆劃過納蘇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再度回到雲深身上,他臉上溫和卻帶有距離的笑容讓他覺得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