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糕點的碎屑殘渣,不禁輕笑出聲。
“皇上可曾焦慮過?”慕容御疆抬起頭去,寒冰似的目光掃過李少凌的雙眼,輕笑一聲,問道:
“ 你覺得朕應該焦慮什麼?”
“皇上明知曉小公子與張太醫同為成親王之人,為何還要將他們留在身邊?”
李少凌的問題引來了慕容御疆的一聲輕笑,“張瑞,他不會背叛朕的,這一點朕知道。”一抬眼就看見李少凌疑惑的雙眼,慕容御疆再度開口,“你不需要知道理由,你只要知道,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就好了。”
“可是微臣派出去的探子回稟成親王他們似乎是拿到了微臣的防屬圖。”
“你錯了,他沒有拿,我想張瑞是隨便拿了一份假的防屬圖去糊弄成親王去了,朕總是覺得張瑞與成親王的關係似乎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至於究竟真相如何,朕也想知道。”輕輕品一口香茗,唇齒間瀰漫著清冽的茶香。
“皇上生命,微臣不及皇上的萬分之一。”
“少凌,再過幾日,塞北皇朝的使臣便會抵達京城,到時候朕想派顧將軍同赫拉老將軍一同前去,到時候你就留守京城,我斷定這兩個老傢伙是打算在宮宴當晚動手,你記住要不著痕跡地放他們入宮。”慕容御疆頓了頓,隨後微微嘆了一口氣,再度開口,“宮宴前一日,將竹青、雲深還有張太醫送入密室,由你親自看守,無論如何要保護好他們。”
“皇上,讓微臣跟在你身旁吧。”李少凌跨前一步,拳頭緊握放在胸口,微微頷首,嚮慕容御疆表明自己的決心。
戰爭鑄就英雄,一名軍人就應該征戰疆場,李少凌雖然尚未年幼,但是自小也是守著如此訓誡長大的,他無法接受自己精心佈置了一切,卻只能像個懦夫一樣和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躲在後面。
“少凌,你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吧,那人在你的心裡一定勝過一切。”慕容御疆緩緩走到書桌之前,從下面抽出一幅肖像,手指輕輕沿著輪廓撫摸著,喃喃的念著。
“微臣想要守護的就是皇上您,就是整個朝乾國啊。”
靜靜地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人,嘆了口氣,“少凌,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了,若竹青和雲深平安無事,朕就記你一等功,給你加官進爵,給你富貴榮華,讓你光耀門楣,讓老將軍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皇上……”
“別說了,退下吧,朕以天子之尊向你向朕的黎民百姓保證,朕會平定內患,會好好活著。”
李少凌本想說什麼,看著慕容御疆此刻決絕的樣子,便也沒再多說,雙手抱拳,退出上書房。曾經他以為守護國家,保衛疆土就是此生唯一要做之事,從前他以為他有千言萬語又萬千理由能夠說服皇上,但是此時此刻,看著他痴痴的目光,他忽然一陣無言,覺得那些理由都不再具有任何說服力,只是他仍舊迷惑,他無法說服慕容御疆讓自己留在前線,也同樣無法說服自己接受慕容御疆所說之話。
但是為了父親,為了李家滿門的榮耀,為了那位自己將會一生侍奉的君上,他只能遵從。
看著迷惑不解的李少凌,慕容御疆彷彿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那許多的倔強,那許多的單純,究竟何時,一切竟變成了如此,這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無可奈何逼迫著我的路一步步變得如此殘忍。
“小泉子。”
“皇上,您有何吩咐?”一直縮在暖帳後面的小泉子,聽著剛才慕容御疆的那番話,偷偷抹淚,一聽見慕容御疆喊了他的名字,趕忙拉起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弓著身子跑進前廳。
“小泉子,怎麼了?”慕容御疆那張臉仍舊是平常的那樣淡而無情,看不出一絲波瀾,瞧了一眼,發現小泉子的眼眶眶紅紅的,似是剛剛哭過一般,不禁皺了皺眉頭。
“沒有,皇上,小泉子沒事。”一遍說著一遍擦著眼角殘留的眼淚,他覺得心疼極了,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個冰冷的外表之下,是如此柔軟的一汪湖水。
“將穗榮帶來。”冷漠地吩咐,他一定要搞清楚,究竟那種腐蝕之毒來源何處,幾年前究竟是誰揹著他害了竹青,如今又再度陷害雲深。這個人的存在讓他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一身素白的囚服,散亂的頭髮,那個清秀的宮女穗榮如今已經失去了全部風采,目光呆滯,雙眼腫脹,還殘留著點點淚痕,被兩名侍衛押上來,無力地趴在地上,如同瘋了一般。
“你們下去吧。”目光凌厲地掃過一干侍衛宮女,然後緩緩走到穗榮前面。
一雙金邊銀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