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當然要走,張瑞,你記得,從此刻開始我與你勢不兩立,待我主子東山再起的那一天,我要你……”誓詞再次停在了不該停的地方,張瑞暗自在心裡痛罵自己,只是想說的話,還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站在一旁的慕容御疆只是一言不發的提起手中的長劍,嗖的一聲直指雲深。二十二年間,慕容御疆除了在戰場上,從不曾如此憎恨一人,只是看一眼雲深,便忍不住狠狠攥起拳頭。
卓卓一把拉住慕容御疆的手臂,沉悶的聲音響起,“走。”三人不再逗留,三人身影方才消失,張瑞愕然收回臉上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一把奪過雲深手中的劍,一劍刺向肋下之,瞬間鮮血便在青衫之上暈開一片刺眼的紅色。
“你做什麼?”雲深皺著眉頭奪過他手中的劍,說罷匆忙從衣袖間取出一個瓷瓶,還未開啟,便被張瑞攔了下來,因為失血過多,張瑞的臉色極為蒼白,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雙唇卻是死灰一般的青白色。
“我的傻雲深,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不下血本怎麼騙得了那個老東西,方才那黑衣男子的手中的彎刀便已經招搖地暴露了身份……慕成王那個老傢伙曾經和他動過手,慕容御疆之所以能過到現在也正是因為那個人的搭救……那個人有幾斤幾……兩他是最清楚的,若不重傷,他怎麼可能會相信是他們自己跑掉的。”說完這番話,張瑞的身子便悠悠地軟了下去,雲深一把將他攙扶住,沒想到張瑞卻還有力氣再次笑了起來,“你根本就沒變,還是那麼心軟,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打動你……我怎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那老傢伙身邊……”
鎧甲的撞擊聲姍姍來遲,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傳來,張瑞便順勢合上了眼睛,身子徹底軟在了雲深身上。
雲深雖不比從前那樣弱小,但是方才手臂收了傷,此時也負荷不了張瑞的重量,被他一拉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原本只是餘光瞧見了隨著弓箭手姍姍來遲的慕成王打算裝裝樣子,卻沒想到被張瑞的重量硬拉了下來,竟然一頭撞在了身後的樹幹之上,霎時間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之前,他只是感覺被人七手八腳地抬了起來,像是扛著一麻袋貨物一樣,晃晃悠悠見便再無意識。
不知是昏迷了多久,雲深最終被一陣刺鼻的龍涎香薰得眉頭緊蹙,沉重的眼皮換換張開,慕容御疆從不喜歡龍涎香,隨時象徵著天子威重,但是他還是隻愛那清甜的梨花香,就算這這小小的不同,卻也是讓自己痴迷愛他的地方。
想著他便不由綻開笑容,不過隨後便會陷入無敵的痛苦當中,這種糾纏的狀態早已持續了不止一兩天,所愛之人就在眼前,但他卻無法告訴他自己對他的思念,卻只能為了顧全大局說一些違心的話。
吱呀一聲,門被開啟,沒過多久便聽見了晚逕和納蘇的聲音,“給長門公子換身衣服吧,若是穿著舊衣服,怕是傷口要發炎的。”
“怎麼好勞煩貴妃娘娘呢,還是……”
“怎麼又喊我貴妃,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這個頭銜的……”
哼,這著實是自己這輩子聽過最好笑得笑話了,從這樣一個虛偽的人嘴裡說出來真的讓人覺得諷刺極了,只是提起晚逕,卻猛然想到納蘭海瑞的那番話、
你看看這個男人,你看看他眼裡的失落……他已經在想念他的雲貴妃了……
你看看這個男人……
你看看這個男人……
這句話像是水滴一樣,只這一滴落在心底,便已經激起了了波濤萬丈,手指緊握關節咯吱作響。
“雲哥哥……”納蘇小心翼翼地開口,雖然眼前的人含笑地樣子總是讓她迷惑,但是若是眼前這個人是假的的話,他必定是對於雲深非常瞭解,那麼他執意要幫雲深換衣物的目的也絕非這樣是簡單的出於好意,“還是我來吧……相公不大習慣別人近身。”
“我可不是外人啊,我如今也算是阿蘇的哥哥了,不過你也瞧見了,如今長門公子身受重傷,我到底也略懂醫術,也還是能幫你一些,若是碰著了傷口,總還有我能應付片刻不是……”
話音還未落,身子便已經坐在了床邊,他並不著急換一物,而是將手伸向了雲深胸口的羊奶玉。他的一舉一動都已落入眼底,雲深早知他不是專程來看他的,看來他是想檢視他背後的紋身。
嘴角捕捉痕跡地勾起,若你想看……那麼便讓你看就是了……
☆、127、小人之意
身子猛地一冷,雲深下意識猛地一哆嗦,剛剛輕觸在他胸前衣襟的手迅速縮了回去。
怎麼會這樣……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