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跑去,事後有下人問阿財幹嘛跑那麼快跟投胎似,阿財若有似無的回答道,少爺一發威,病貓變老虎。
等了約有一柱香的時辰,阿財帶著小男娃,也就是黑蛋兒出現在了夏侯空的面前,阿財也識相的退下了。
兩個小孩,一個半躺在床上,一個傻傻的站得老遠,半天半天的不說話,夏侯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黑蛋兒招招手說:"來,到我邊上。"
黑蛋兒,一步挪半步的挪到夏侯空面前,不再有任何舉動,低著頭,眼神也不知道漂到哪兒去了。
"怎麼了?我是病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放心不會過給你的。"夏侯空笑著打趣兒道。
"誰說我怕你的病啊!"黑蛋兒滿臉稚氣不服氣的憋著嘴說著,卻還是不敢看向夏侯空。
"那你怎麼離我這麼遠?上次還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夏哥哥,喊得可甜了,現在好了,我一病,你就離的老遠老遠的,這不是怕我的病是什麼呀!"夏侯空裝作賭氣故意說著。
"都說了不是怕你的病了!怎麼跟女娃似的在那兒說個不停吶!"黑蛋兒小聲的抱怨著,不耐煩的跳上夏侯空的床沿,因為衣物厚重的關係,動作有些笨作,好一會兒才坐好。而夏侯空卻因為黑蛋兒的那句"怎麼跟女娃似的"給死死的定在那兒,原本準備好的話全都給堵著,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好半會兒才緩過神來,卻發現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夏哥哥。。。。。。。"黑蛋兒低著頭喊道:"你,你現在好些了嗎?"聲音有些怯弱。
"好多了,過兩天我們就可以出去玩兒了!"夏侯空笑著安慰著黑蛋兒。
"是嗎?夏哥哥我,我以後不能再找你玩了。你對我那麼好,我不能害了你!"黑蛋兒委屈的說:"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兒。"
"黑蛋兒,你說什麼呢?別逗了,什麼害不害的?"夏侯空以為黑蛋在鬧脾氣,不在意的笑問著:"這和我們在一起玩又有什麼關係?,真是傻蛋兒。"
黑蛋兒低著頭,垂下眼瞼,久久不語,突然的沉默讓夏侯空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也讓他有些莫名的侷促。
不尷不尬的冷場中,稚氣的卻略帶與年齡不符的疲倦的聲音傳來:"小時候算命的先生說我是煞星,誰和我待在一起都會倒黴,後來我問了比我大的小胖啥是煞星,他說那樣的命會害人!誰和我在一塊兒,誰得死!死就和地裡壞了的苗子一樣,再也結不了果,爛在土裡,然後就再也找不著了。夏哥哥你知道嗎?"黑蛋突然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楞楞的夏侯空,說:"我出生的時候是在冬天,奶奶告訴我那年的雪可大可厚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全都和棉花似的。那年家裡的收成也不錯,所以早早的準備好我出生時能用的東西,爹孃和爺爺奶奶都很期待我的出生呢!"話音一落,黑蛋兒慢慢的又低下頭,看著夠不著地板的小短腿無意識的晃動著,這時夏侯空發現看似厚厚的棉褲早已補丁遍佈。
"當我好不容易來到世上了,家裡卻沒有了應有的喜悅,娘因為難產去了,爹在我三歲的夏天掉到河裡沒了,之後奶奶也跟著病了,家裡就只剩下爺爺支撐著了。爹沒了的時候我還小,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只知道爹不見了,怎麼老不回家,明明出門前還說好回來要給我帶糖的,以前說好了,當天回來都會帶的,可為什麼這次卻沒了呢?我跟奶奶可大聲可大聲的哭,跟爺爺使勁兒的鬧,在地上到處打滾,哭著喊著要爹爹,糖也不要了,就要爹爹,讓他們把爹爹給我找回來。。。。。。。爺爺被我鬧騰的火了,第一次用笤帚抽我,一邊抽一邊罵,說我是掃把星!煞星!把我爹給剋死了!我疼的厲害,沒敢問,我明明什麼事都沒做,爹爹為什麼被我剋死了?後來才明白了,一直到我有一天偷聽到爺爺奶奶商量著想把我給賣了,我才明白這一切,也開始努力的學會那些不明白。我每天都特認真、特努力的幹活,幫著爺爺奶奶什麼事兒都做,家裡的,地裡的,我想告訴他們我不是煞星,我可以幫家裡幹活做事兒,長大了就可以伺候他們,讓他們享福了!我會長大的。。。。。。!我會很快長大的。。。。。。!只要學會他們做的所有活兒,我就長大了。。。。。。。雖然,雖然在這些時間,真的。。。。。。真的很疼,也很難過。。。。。。。"平靜述說著的黑蛋兒說到這裡突然哭了,泣不成聲。 夏侯空呆住了,從來沒有遇見的狀況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小小的腦袋瓜子想盡一切應對的方法,卻沒有一條是可以實踐的。
"苦。。。。。。和累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