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總管大人,含怨昇天可別怨我,我這人膽兒小,經不住嚇!”
左右盞茶功夫,梁宣這頭尚未消停,皇后喚佩琳進了屋,隨即擺駕離去。
慕容澤尚處於沉思之中,眉頭不由蹙起,曲起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眸光暗沉,明晦不定。
只這般靜靜坐著,一晃竟也能坐住半個時辰,慕容澤似是終於想通了所有的關卡,徐徐吐出一口氣,抬手捏著鼻樑,倦倦道,“溫採。”
梁宣將杯子裡早已涼透的茶水換了,小聲提醒道,“溫總管去準備午膳了,由小宣子伺候殿下。”
說罷竟湊了過去,輕輕替慕容澤捏著肩膀。
慕容澤恍然而怔忡,面不改色地鬆開手,勢如疾風般,反手便鉗住了梁宣的手腕,沉聲道,“既是長了兩條腿,這樣長的時間,竟是沒跑?”
梁宣聳聳肩,道,“我又不曾做何虧心事,為何要跑?”
慕容澤不由手下用力,隨即若無其事地鬆開,偏過頭去,閉目養神,不再多言。
當真是性格詭異,捉摸不透。
梁宣撳了撳鼻子,仔細琢磨了幾回,終是再次抬手,認真做起了東宮貼身太監的第一項功課。
作者有話要說:
少主出馬,一個頂倆!
哎,他倆這誤會啥時候能解開喲。。。
第64章 六十四、少主很無奈(三)
初二當日,天高雲淡,暖陽高掛,端的是祥瑞之兆。
皇陵肅穆而寧靜,帝后需親自登臨祭壇,高香三柱,三叩九拜,對上無愧於先祖,對下無愧於百姓,祈求天佑大瀛,國祚綿長。
梁宣同溫採守在外圍,他舉目望去,一時間也是心生肅靜,皇后遲於皇帝半步,一腳一步地拾階而上,滿目虔誠和莊嚴。
空徹方丈早先便已候在皇陵祭壇,他盤腿席地而坐,渾圓沉重的念珠自手中有條不紊地撥弄著,便是眼見著都能平心靜氣。
慕容珣鄭重其事地跪到面前柔軟而厚重的明黃蒲團之上,目光悠遠而深沉,剛及俯首一拜,剎那間,竟是有無數黑點迅速朝他襲來。
空徹大驚,一掌拍地,借力飛身躍起,只用手中的念珠便擋下了來犯的所有偷襲,片刻功夫,在他腳邊便跌落了數十支鋒利的竹箭。
慕容珣恍過神來,當即駭然大喝,“來人!有刺客!救駕救駕!”
祭壇之上供香的是一尊四面山羊青銅巨鼎,皇后當機立斷,將惶然失措的慕容珣推到巨鼎之上,借巨鼎為掩護,而她則是責無旁貸地護在了慕容珣身前。
慕容珣眼中閃過異色,眼見著階下的羽林軍正在匆步趕來,而空徹又是寸步不讓地守在身前,尋思了片刻,仍舊是將皇后讓到了自己身後。
皇后極為訝然,不禁喚道,“皇、皇上……”
慕容珣凜然道,“眾人面前,朕豈能躲在一個女子的身後?皇后本是八面玲瓏之人,如何此時竟會做出這般有辱聖顏之事?”
“……”
皇后頗感匪夷所思,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卻也不曾堅持。
第一波箭矢攻擊剛及停下,皇陵四周突然便湧出了一大批黑衣殺手,個個蒙面,身手了得,於皇陵之間靈活如魚,穿梭前行,時隱時現,甚難捉摸。
慕容珣喝道,“是何歹人?竟然連朕這天子都敢行刺!給朕通通抓起來,嚴懲不貸!”
隨行的羽林軍卻也只能擋下一部分,刺客中不乏高手,輕而易舉便突破了鐵桶般的防衛。
空徹被兩人纏住,一時竟也是難以脫身,慕容珣睜眼看著,心頭猛然一跳,極為不詳。
事發的第一時間,慕容澤便回過身去尋找梁宣,梁宣尚自愣在原地,壓根搞不清楚發生了何事,撲扇著一雙極為無辜的眼睛,遙遙盯著慕容澤。
溫採一把將梁宣推得老遠,吼道,“果真是圖謀不軌,且看招,倒是瞧瞧你今日可能傷到太子殿下分毫!”
“咦——不是,你打我作甚?當真是冤枉啊,此事同我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可好!哎喲——疼!你意思意思就行了……哎哎哎,聽見沒?你給我住手!”
梁宣一邊嚷嚷著,一邊東躲西藏,腳底像是抹了油一樣,靈巧如蛇,眨眼功夫便閃身到了慕容澤身後,抓著他的胳膊,便指責道,“澤兒,你好歹管管他,真是越發沒得規矩了!”
慕容澤別有深意地回首看了梁宣一眼,只見他面上竟是同那時一般模樣,好似那些怨憎都是浮雲,這讓他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