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有模有樣地嘆著氣,徐徐道,“可不是?家中老父早年便落了腿疾,今夜不能伴其左右,照顧看護,心中自然失意……只到底是能為皇室出一份力,也不枉老父這多年來忠臣赤子之心。”
紫菡都詫異了,怎得今夜不僅太子不太一樣,就連靜小主都是大大的不一樣!這樣長於言辭,溫婉嫻靜,真的是那個整日用手撕扯雞腿的靜小主麼!
慕容澤道,“貴人卻也不用憂心,憑貴人才學姿色,日後聖眷必當濃厚,宋侍郎倒也可以儘早寬心。”
梁宣道,“太子殿下,此話便是不當講,教有心人聽去了,不說我如何,怕是太子殿下都是要平白惹些是非,我倒也不圖榮華富貴,但求一生安然,老父方可安心落意。”
慕容澤眸光微閃,諸多情緒悉數被掩藏了起來,不再多言。
一行默默無言走了幾許,梁宣卻是腳下一絆,身形不穩,頃刻間便是臉朝地跌了下去。
電光石火之間,紫菡尚來不及尖叫,慕容澤已疾風般出手,一兜手便扯住梁宣的手腕,拉扯之下將他整個人都摟進了自己的懷抱。
四目相對,一個驚駭,一個凝眉。
梁宣堪堪站穩身子,當即垂眸從慕容澤懷裡退了出來,只那股子似蘭非蘭的幽香如何都抹不去,隨著鼻息侵襲了整個腦海。
心跳不由自主開始加速,砰砰跳著似是要從腔子裡蹦出來。
紫菡嚇得臉色發白,好半晌回過神,當即湊過去,扶住了梁宣,顫聲道,“小主可安好?”
梁宣似是受了驚嚇,臉色亦是難看,好一會兒功夫才淡淡點了點頭,示意無礙。
說不出適才究竟是何感覺,那樣柔弱嬌軟的女子身姿,貼在他懷裡,浮動著幽幽暗香,沁香的氣息撲鼻而來,更是脆弱得好似他再用上一分力,那琉璃般的手腕便要破碎了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將懷裡的女子替換成了梁宣,但皆是枉然,因著他著實無法想象,梁宣如此嬌嫩如水般縮在他懷裡是個何種模樣……
她果真不是梁宣麼……
慕容澤將右手負在身後,緊緊握住,面上倒是不動如山,安撫道,“瞧不清路,貴人小心,提燈的是做什麼吃的?若是讓貴人摔倒,你們該當何罪?”
一行人噤若寒蟬,唯唯諾諾地仔細到不能再仔細地幫梁宣照著前路,紫菡的手再也沒能離開梁宣的胳膊,生怕再出現個甚意外。
太子適才的攙扶雖說是情急,可到底是失禮,虧得這裡並無他人,不然……哎……今夜怎得就會有這般多的“後果不堪設想”……
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祁貴妃大老遠便聽見了太子同個女人的聲音,一時好奇隱住了身形,倒是讓她將那一幕瞧得一分不落,正因夜色朦朧,反倒是更加惹人遐想。
她彎起嘴角,笑得邪魅。
正月的頭七日,便是春祭。
皇上御駕親臨,帶領皇后、諸子一同前往皇陵祭祖,七日內需清心寡慾,吃齋唸佛,祈求天佑大瀛,盛世永存,百姓安樂。
因此,每年的除夕宮裡頭的御宴皆是不能玩鬧得太久,都是皇上的親眷,家裡人家長裡短嘮嗑幾句,便也就散了。
年年如此,慕容澤倒是習以為常,淺酌了幾杯,便想著該是可以走了,走了倒是正合他心意。
只坐在後排的梁宣,對著眼前未曾享用過幾口的烤羊排,垂涎三尺,捶胸頓足。
早知皇帝如此小氣,只是過個場意思意思,他一開始便絕對不會為了照顧自身貴人的形象氣質而矜持了!
梁宣殺氣騰騰地瞪了眼那頭的慕容澤,委屈地扯了扯紫菡的衣袖,待紫菡湊過來耳朵,方小聲咕噥道,“這皇宮御宴,可許打包?”
紫菡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滿眼真摯的梁宣,當即決定充耳不聞,視若無睹,適才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宣啊,你該是多久沒吃過飯了呀。。。來,爺給你出個主意,飢不擇食可以吃澤兒噠哞。。。o(* ̄▽ ̄*)ゞ
第61章 六十一、少主很捉急(十)
正月初一,寅時未到,高常至便用生命將皇上從祁貴妃的暖床之上喚醒。
也不知是尋日裡德善攢的不夠,抑或是自知荒淫無用,怕是日後入了祖墳沒臉面對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每逢春祭,便是慕容珣最為嚴肅鄭重的日子。
到底是捱到了最後的時辰,高常至倉皇而恭敬地伺候著皇上洗漱完畢,直至皇上即將登上御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