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然而千鈞一髮之間再去躲避卻早已來之不及。
奮力扭轉身子,右肩仍舊未能逃離噩運,可若不是堪堪閃身,此時此刻被劈開的怕就是他的腦袋了……
梁宣心頭一沉,護著顧薌的手不由攥緊,生生將眼光從慕容澤肩頭的紅豔別開,當即朝天大吼一聲,“英雄好漢大俠!”
屋裡三人同時停手,用一種“你說誰”的困惑又危險的目光齊刷刷瞪著梁宣。
果然是個男人便都逃不過這事關榮耀名利的追尋和攀比麼?
雖說如此,梁宣仍舊在心裡默默擦汗,感嘆著這群人的幾分白痴。
他努力咧開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往慕容澤那邊捱過去,眼中卻是實打實的苦惱,“嗯……若說你三人有差異,仔細琢磨好像又沒有,可若說你三人勢均力敵,我又覺得有些怪異,你們尋常時候,自己不曾比過麼?誰勝誰負?”
那三人目光不由糾結在一起,微妙的氣息頓時流露出來。
梁宣心中暗喜,最後一步跳到慕容澤身前,關切的眼神真摯擔憂,慕容澤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那三人兀自洶潮暗湧地對視著,仿若誰也不願先敗下陣來,梁宣將顧薌換到左肩,右手牽起慕容澤,不動聲色地往門邊靠去。
慕容澤這才發現,他的手心竟已全是汗。
勝利在望,梁宣感動得都要跪謝上蒼,突然那三人齊聲喝道,“站住!”
梁宣身形一頓,悲憤地咬牙切齒,欲哭無淚地扭過頭,心驚肉跳地問道,“各位大俠,有何貴幹?”
其中一人竟是認真地回道,“適才我們仔細商量過,誰厲害過誰有何妨,只要能取下他項上人頭,這單生意便能交差,受死吧。”
梁宣當即不樂意了,尖叫道,“你們哪裡有商量?商量在哪裡?含情脈脈彼此凝望也能叫商量!啊——!!大俠好漢刀下留情!!”
眼見著三把刀凌厲地砍了過來,慕容澤倏爾閒閒說道,“可親取首級那人定然會有額外嘉獎,終究是不同的。”
沒想到三人眼中俱是閃過輕視不屑,回道,“莊內規矩,人人均等,你們莫要再挑撥!”
梁宣心中不由吶喊,“你們既知道是挑撥為何之前還要上當啊!平白給人希望又令人絕望嘛!禽獸不如啊!”
怒意翻滾之下,急中生智,當即怒喝一聲,“看我暴雨梨花針!”
效果很喜感。
兇猛地撲過來的三人眼中不由自主閃過恐慌,急行的身形根本無法在頃刻間頓住,不由催動內力,強逼著自己的身體往後倒退,慌亂間已經抬手死死護著面門。
梁宣都來不及噴笑,拉著慕容澤便要出去,對付外頭的一人他有的是辦法。
然,天不遂人願,終究是逃不過此劫。
梁宣逃跑得太過果斷倉促,一時未曾察覺地上適才打鬥中破爛不堪的桌椅殘渣,不當心被絆倒,整個人都撲倒在地。
“完了!這回真的死定了!”
心中的悲鳴尚未咆哮而出,背後卻陡然想起一陣淒厲的慘叫,悚得人牙根發顫。
大難不死,梁宣幾乎是以為有神相助,依舊躺在地上惶惶然扭過頭,擦過顧薌凝固的身形望了過去。
追殺在身後的三人卻是齊齊捂著眼睛,歪倒在地縮成一團,喉嚨中發出痛苦不堪的嘶鳴,不多時便能瞧見,竟是有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從間隙中甚至能看見臉上的皮都已被腐蝕,透著令人作嘔的血肉模糊,淒厲恐怖。
守在門外的那人聽到屋內的動靜,連忙推門進來,一眼看去,臉色驟變,提著刀便攻了過來。
慕容澤後撤一步,看著不曾有動作的顧薌,不由皺眉,“沒了?”
顧薌撐著眼眶,眼神無法從那痛苦掙扎的三人身上移開,尚自處於驚愕恐懼之中不能回神,似乎是從未想過事態竟有這樣的發展,聽了慕容澤的疑問,無意識地點了點頭,聲音兀自顫抖,“孃親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薌兒不知道會這樣……”
以他三人的症狀外加地上殘留的白色粉末,梁宣心中雪亮,顧夫人交給顧薌貼身防衛的毒粉怕就是能夠躋身江湖百毒譜,排名第十的“噬明散”。
顧名思義,吞噬光明。
此毒能令眼珠暴脹凸出,損傷內裡機構致人失明,連帶眼睛周圍的肌膚亦會一同腐爛,若不及時救治,不消片刻,一雙血紅眼珠便會從眼眶中跳出,縱然這般中毒之人卻依舊無法死去,必須經歷長久的痛苦折磨才能得以解脫。
陰損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