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隊伍待到天也盡黑,這才到了王府門口。門口站著的侍衛連同這裡的老管家連忙出來迎接,上溪閣的侍女們驚乍地等著馬車裡的人出來。待看清笙歌完好地自己走下馬車後,她們這才鬆下一口氣。
鳳君末示意他們免去禮儀,直接就想趕快讓笙歌先進王府。這麼多日的路程,雖笙歌未說,可是自己卻知笙歌可能吃不消,而且還有被襲擊那夜,笙歌整夜未眠。
楠玉也高興,見終於同鳳君末一行回到王府。本來並未離開多久的王府,此時這樣看起來,卻比平時要來得親切。
一行人就這樣,回到了離開了有些時日的鳳熙王府。
——
雲紗醒來時,是睡在軟乎的大床之上。窗外是被雲層遮掩住的冷色月光……
只有這個地方在提醒著自己,原來自己真的還未被丟下。雲紗往被褥深處蹭了蹭,閉眼的那一刻,腦海裡全是自己倚在離謙背上,所清楚看見的離謙堅硬的側臉線條。
這座宮殿外站有八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安靜地蹲守在門口,眼神犀利地掃視著四周的狀況。
……泠國的王回來了。
離謙派出的高手已回到了御書房,離謙冷眼等著手中的錦綢,上面密密麻麻地列舉著泠國上下細微異常之處。離謙像是一隻趴伏著的危險猛獸,手輕輕地放下錦綢,卻在無聲無息間形成了一種傲人的魄力。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頭頂稀疏的髮絲。
“為何不早報?”離謙冰冷的視線,讓跪在地上的猛然一縮頭,身軀有些細微的顫抖。
那人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證據不足。”
離謙冷哼了一聲,笑道:“你可知,一條重要的訊息不及時處理,就有可能隨時讓你喪命?假若今日不是我追究起來,你還準備待到查完所有證據,才會跟我道明緣由?”
“哼……你將國家的安危放於何種位置?”
那人顫顫巍巍,瑟縮著點著頭,已知是自己並未將事態考慮周全。
門外隱蔽之處,潛伏著蠢蠢欲動的暗機。卻不知更深一處,早已湧出更加隱秘之人,將他們的動作漸漸掌握住,待到時機成熟之時,便會肆意反擊。
離謙坐於御書房紫檀木所做之椅上,把玩手中的一塊玉色扳指。耳聽門外的風吹草動,緩慢勾起了嘴角……
……
“為何想讓我將楠玉派遣給你?”鳳君末眼眸看不出箇中情緒,好似不在意。
鳳淺抿嘴一笑,道:“你我兩兄弟不用這麼客套。”
“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我看上楠玉了。”就算是鳳君末這般的人,聽到這話也不由皺起了英挺的眉。鳳淺見此也並不介意,他將臉龐向鳳君末靠近了點,低聲說了一句話。
鳳淺說完,低笑:“我倒是很期待呢。”
鳳君末的臉色遽然驟變,眼眸深處有了不一樣的厚重色彩。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鳳君末的聲音也因為肅然而低沉許多。
鳳淺莞爾:“五弟,你現在是害怕還是欣喜呢?……對於你的陸笙歌。”室中溫度劇降,似乎比之木木山上的大雪還要嚴寒,鳳君末沉默不語,鳳淺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安靜地等待他的回覆。
——
直到鳳淺一行人見時間不早了,離去之後。鳳君末還坐在椅子上,回想著鳳淺對他的耳語。
“……吶,我說。”
“倘若我和你說,林貴妃和父王在秘密尋找,當年交與陸姓友人撫養的親生兒子。也就是我們的另一個不曾見過的兄弟,那你和陸笙歌關係,接下來會演變成什麼樣呢?”
“我倒是很期待呢。”
……
——
是大雪。
還是小小的君末被林宣安靜地抱入懷裡,耳邊是林宣令人安心的心跳聲。鳳君末往林宣的懷裡蹭了蹭,小聲問道:“母妃你怎麼了?”他很清楚地看見林宣微紅的眼圈。
“只是在想有一人的生辰之日到了。”林宣柔柔的聲音說著,這是鳳君末除了生母外最熟悉的聲音。
“生辰不是應該高興嗎?”鳳君末的小臉捂在林宣的懷抱,有些紅潤,他面帶疑惑地問著自己的母妃。
林宣笑道:“是該高興的……”卻笑出了點點淚花,“母妃是高興的,只是遺憾不能陪在他的身邊。”鳳君末更疑惑了,細聲問道:“為什麼?”難道那人不在宮中?
……“因為母妃放棄過一些東西,可能這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