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小個子武人,問了句犬戎話。
小個子武人點頭,以犬戎語回答。
遊淼登時就從中猜到了內情!李治鋒教他說過犬戎話,遊淼雖記不太清楚,只聽得懂幾個詞語,但這確是李治鋒父族的語言無疑。也就是說,太子身邊的侍衛,是個犬戎人?
這代表著什麼?!太子與犬戎族達成了什麼協議?!
太子親手給遊淼沏茶,遊淼哂道:“君山銀針。”
太子嗯了聲,說:“我知道你少喝綠茶,不過沒別的招待了。常常思念中原的信陽毛尖,卻總是喝不到。”
遊淼道:“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太子嘆道:“是啊。那天先生髮喪,我就在山頭遠遠看著你們。小時候他常用戒尺打我手板,沒料到,這便一眨眼二十來年過去了。我總覺得他還能再活幾年,沒有機會報答他的教導之恩,心中常常愧疚。”
遊淼道:“先生也活了七十來歲了,一生為國,如今終於可以真正休息了。”
太子點頭,問:“他臨去之前,交代了什麼沒有?”
遊淼答道:“這個給你罷。”
遊淼從懷中摸個封兒,裡面夾著孫輿去世前,寫給遊淼的那兩句詩,他將信封遞給太子。太子抽出看了一眼,眼眶發紅,抖抖索索地便哭了起來。一時間悲從中來,遊淼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坐著靜聽。
李治鋒自從見了另一名犬戎人後,便一直沉默,什麼都不說,那犬戎人雖個頭不高,卻時刻盯著李治鋒的手。遊淼幾乎可以感覺到,這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
太子哭完,嘆了口氣,揩去涕淚,說:“謝了,子謙。”
遊淼知道,今天太子是冒著極大的危險見他一面,若自己回到朝中說出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但遊淼不可能會去說,因為只要朝趙超說了,即將惹來的,將是更多的麻煩。
無論於公於私,遊淼都不認為,太子這麼做是好辦法。
然而既然已經見了,自然不可能敘舊這麼簡單,遊淼覺得太子一定還有許多話想說。
“那天一名忠僕願意替我赴死。”太子道:“是以瞞過了李將軍。”
李治鋒嗯了聲,說:“我也沒有見過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遊淼道:“本來前去議和的人應當是我。”
太子苦笑道:“所以總是說,人算不如天算,不必太往心裡去,子謙。”
遊淼點頭,心思都不在這上面,正心想何時進正題時,太子又道:“林家那孩子,是受我授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遊淼一笑道:“回去就放他走。”
太子點頭道:“明日我將出海,前往東瀛,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遊淼聽到這話時,方真正的如釋重負。但他仍無法確定太子的真正用意,是避難,還是不再回來?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為什麼與犬戎人在一起?
這些話他都沒有辦法問,今夜的事,只有回去與李治鋒詳細商量,才知道該如何應對。
遊淼道:“先生臨去之前,仍惦記著你,聽到你們回來,他才閉上雙眼去的。”
太子聽到這話,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少頃帶著淚,哽咽道:“三弟會是個好皇帝。這一路,達列柯大王派出他的親衛隊,護送我沿途南下,所經之處,民生富庶,確是治世,生平。”
“我離去之前,唯一擔心的只有兩件事,三個人。”太子低聲道:“子謙,看在你我師出同門的情分上,你能否幫我。”
遊淼道:“但言不妨,陛下,雖說我已告老辭官,但若有出力的地方,仍願意在朝中轉圜。”
太子道:“第一個是聶將軍。”
遊淼明白,點頭,答道:“我會盡力保他不死。”
太子又道:“第二個是李延,你須得提醒我三弟,提防此人。”
遊淼有點意外,卻仍然點頭。
太子道:“第三個,是犬戎王達列柯,我一身病痛,容犬戎收留……”
遊淼這次沒有說話。
“沙那多,你與子謙在一起,也已有七年。”太子說:“你兄長常常惦記著你,想讓你回族中去。”
“唔。”李治鋒只是淡淡回答了他。
太子又道:“我不知道你們兩兄弟處得如何,但犬戎與天啟,本不應開戰。多年中,犬戎在塞外胡族裡,與天啟確是最容易相安無事的一枝。”
遊淼道:“這個我不能承諾,李延,聶丹等人的事,都是國內之事,犬戎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