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道:“大少爺您人太好,一定會有好報。”
許七郎站在季衡身後扶著他的肩膀,被兩人一番客氣話說得很無聊,“你們可真沒意思,就一直講這些。”
然後,他又朝穆真眨了一下眼睛,穆真有些臉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什麼,之後就怯怯對季衡提了一句,“大少爺,釋真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季衡知道他想說什麼,而且看穆真不斷瞄他身後的許七郎,他就知道許七郎是在支援和提點穆真快說。
他說道,“你說吧。”
穆真道,“我之前是在社學裡上學,但那裡夫子教授實在不大好,要單獨請夫子,家中卻又窘迫,不知可否上你家裡來跟著學習。”
其實他母親的意思是讓他來四姨娘這裡,讓四姨娘給太太許氏說的,但這麼幾天過去了,四姨娘卻又沒有講。大約是四姨娘雖然一慣是在許氏跟前做助手,心氣卻還是高的,想要許氏幫這個忙,又一直沒有講出口。
而穆真反而和許七郎說了這事,許七郎一個人在家裡書房上學,十分寂寞,很想有個伴,就讓他直接來求季衡了。
季衡其實是無所謂的,只要許七郎願意就行,他說道,“這事好辦,我同母親和張先生說一聲也就是了。”
穆真趕緊跪下道謝,季衡要起身去扶他起來,沒想到許七郎緊緊地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他抬頭瞪了許七郎一眼,許七郎卻嘻嘻笑著不以為意。
季衡知道許七郎的意思,這下穆真跪下行了大禮,自己不將此事上心也不行了。
之後穆真又去了四姨娘那裡,道了別之後,被季府的馬車送回去了。
季衡在許七郎的房裡說他,“你同這穆真也沒見幾次,關係倒是很好了。”
許七郎說,“也沒多好,只是覺得他既害羞又容易臉紅,挺有意思的。”
季衡蹙眉道,“你可別起什麼歪心思。”
許七郎不解道,“什麼歪心思。”
季衡說,“你說呢。”
許七郎被季衡黑亮的眼睛看著,心裡一瞬間明白了,他突然像是受到侮辱一般道,“衡弟,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對他有龍陽之好嗎?”
季衡瞥著他說,“沒有最好。他是四姨娘的侄兒,是穆家的獨子,要是有什麼事,四姨娘恐怕是不會幹休的。”
許七郎這下是真生氣了,對著季衡氣得滿臉通紅,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和季衡發火,最後只是一甩袖子,說,“你就沒在心裡將我往好處想過。”
說完,人就跑出去了。
季衡說完也覺得後悔了,其實他就是想要警告許七郎而已,在他眼裡,許七郎可不是他的表哥,而是他的小弟弟,管著許七郎,那是他的職責所在。
畢竟許氏雖然也會管許七郎,但她平常忙得很,在許七郎身上並沒有花太多時間,而這些內宅之事,前面夫子可不會管許七郎,這個責任也就落到了季衡的身上,季衡是這麼想的。
季衡看許七郎跑了,只好出門去找他,找了兩圈卻沒找到人了,問了家裡奴才們,竟然說沒看到。
季衡知道他恐怕又是躲起來了,想著讓許七郎靜一靜好好思索一下他自己的行徑也好,也就沒去找他。
等院中華燈光華璀璨之時,坐在晚膳桌上,許七郎依然不在,季衡才吃驚起來。
叫來許七郎的貼身大丫鬟鶯兒來問,“你主子呢?”
鶯兒也詫異了,“奴婢一直沒見著他,以為他在大少爺您房間裡呢。”
許氏本來在給季衡和許七郎親自舀湯,一聽就道:“這邊卻沒見著他,趕緊叫他來用飯,不然就得涼掉了。”
結果,到處找了依然沒找到。
許七郎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季衡一頓飯只吃了半碗米飯就吃不下了,他對許氏說,“我今兒下午把他得罪了,他恐怕在生我的氣,我去把他找回來。”
許氏說,“哎呀,這個孩子,到這個年紀,是最不好管的了。趕緊去找來吃飯。”
家裡到處找了,的確還是沒找到,後來鶯兒才打探到情況,來給季衡說,“我家少爺出門去了,還是騎馬出去的,馬廄裡的翔子說的他去騎了馬就走了,問他去哪裡,他誰也沒理,就風一般衝出去了。”
季衡臉黑到了底,心想這個孩子是欠揍了。
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許七郎會是去找夏錦了嗎。
季衡讓準備了馬車,又去兌許氏說了,他要出去找許七郎回來。